第一百二十八章 賣藝[第1頁/共3頁]

那墨客訕訕地，就要退下，卻見衛雁抬起手，朝他淺笑道，“既如此，多謝公子。”

山林中的一夜，並不好過，不說那些蚊蟲和偶爾躥出來嚇人一跳的小植物，就隻那深重露氣，已充足令人煩惱。她身上穿戴的，是鄭澤明的侍女換給她的那套紅色衣裙，又薄又透，實在抗不過山林當中的晚風濃露。

四周就有那附庸風雅自命不凡的人坐在車頓時，搖首歎道，“唉！如此才色，倒是俗了！來來，予有薄財，贈你一金，快快去吧！”

先前那粗漢早等得頗不耐煩，淩晨趕路之人，誰不是風塵仆仆，或有要事掛記？現在一個平生罕見的絕色才子願於路旁獻曲，為孤單倉猝的旅途，增加一抹旖旎之色，又有誰耐煩去重視甚麼禮法規矩呢？

為一口食品，寒微至此……她怎能不慚愧、不難過？

車馬掀起的灰塵撲了滿麵，衛雁神采漲紅，如何也彎不下腰去拾起地上那一枚金。

此行困難重重，又是孤身一人在外，得病於她來講，無疑是種致命的禍事。

世人一見這單絃琴，紛繁道，“一根弦的琴，你讓人如何彈？罷了罷了，不如吹塤……”

那墨客走上前來，彎身將金拾起，遞給衛雁，笑道，“女人絕非世俗之人，小生從女人的琴聲當中，聽得清楚。何必在乎此等俗人的閒話？女人若非當真碰到了難處，又怎肯如此紆尊降貴？”(未完待續。)

當看到鄭靜明籌辦的那碗毒藥時，她在心底升起最後一次絕望。當時那刻，她向彼蒼祈求，如果得以脫困，她毫不會再讓本身墮入那無可何如、隻能乖乖等死的局麵當中。今後不管是甚麼事，都不能再讓她去尋死，她發誓！

天氣越來越亮，天涯褪去了最後一抹濃雲，路旁會聚了越來越多的行人，紛繁受那曲聲傳染，走到近前來，又將那操琴的少女細細探看。

一名路人道，“憐弱惜病，本是人之常情，這位女人，你不必自屈莊嚴，做那賣藝之事。鄙人手中另有些點心，女人不棄，儘管取用。”

那幾人不免有些絕望，塤有甚麼好聽的呢，比不上琴瑟琵琶來得風騷高雅。

“她說啥？”一個粗蠻男人道，“一曲相酬？這倒新奇。大女人，你會唱曲？”

她不能病，不能倒下，更不能死。

衛雁點頭道：“不錯，原曲末端處，絃音短促而哀傷。小女子慕塞外之天高地闊，不肯從其哀意，故加以點竄。叫公子見笑了。”

馬車上那錦衣之人，卻不待她走近，遠遠地將手中金錁子往地上一丟，就揚手喚車伕趕車拜彆。

衛雁從袖中取出陶塤，放在唇邊，摸索著先吹了一個音。陶塤竟是地宮聖物，拿出此物來，也不知是否安妥。

那名憐弱惜病的公子見身邊集合的諸人均不竭催促著衛雁快快獻曲，隻得垂手退後幾步，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