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長門怨[第2頁/共4頁]
這淒惶的笑聲在羞花亭中迴盪著,卻顯得那麼駭人。蕭綰心顫聲道:“我現在活成瞭如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全數都是我咎由自取……當初從寧安公主府返來的時候,寧安公主就叮嚀過我,倘若想要在未央宮中求得一線朝氣,便要放棄本身的心,但是我做不到。因為,我已經對皇上動情。”
“天上何勞萬古春,君前誰是百年人。魂銷尚愧金爐燼,思起猶慚玉輦塵。煙翠薄情攀不得,星茫浮豔采無因。不幸明鏡來相向,何似恩光朝夕新。”
“日子好不好,原也不是外人說了算的。大家都道本宮突然失子,乃是因為本宮給皇高低了媚藥的原因,但究竟並非如此,隻是本宮心已成灰,又何必計算;大家都道本宮自請去蘅蕪院居住是受了極大的委曲,可本宮倒是樂得安逸,也是好日子。”蕭綰心打量動手中的花枝,道,“即便花朵已經謝了,但是花枝還綠著,莫非不是麼?”
赫連弘暉如許的交誼,蕭綰心不敢接受――
赫連弘暉嗤嗤一笑,仿若不信似的問道:“忘記?小綰,我的心在你那邊,你如何能讓我忘記你?”赫連弘暉眼睛一紅,道,“忘記你,就是要我放棄我的心……”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這邊蕭綰心還沉浸在再度喪子的哀思當中,可慕容景天已經能沉淪新人之所,迴避哀痛了。都說男人薄情,蕭綰心卻未曾想過,竟會如此薄情。
赫連弘暉微微按住琴絃,倒是開口道:“可不止這一首。宸妃此言,倒是顯得有些侷促了。”
蕭綰心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才道:“不幸明鏡來相向,何似恩光朝夕新。陳阿嬌貴為皇後,卻不過抵不住男人薄情,被迫退居長門宮。那樣如臨萬丈深淵的絕望和哀思,那裡是薄情男人能夠曉得的。長門怨、長門怨……現在赫連公子奏此,倒是彆有神韻了。”
蕭綰心隻感覺心彷彿俄然被人掏空了似的,道:“本宮不過是閒來無事,出來散心,卻又偶爾遇見了皇上與趙選侍罷了。”蕭綰心勉強讓本身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彆扭,道,“這未央宮是皇上的天下,皇上情願在那裡便在那裡,那裡是本宮管得住的……”
赫連弘暉心中一動,倒是不安道:“是麼?你果然一點都不計算了麼?但是,小綰,你照實奉告我,如果你果然是一點都不在乎了,那你在禦湖邊上見到天子與趙選侍恩愛之時,為何還會那般哀痛?”
蕭綰心勉強支撐著身子走著,心中卻還是久久不能安靜。
蕭綰心眉心一動,一個回身,便瞧見了一身素衣的赫連弘暉正安然坐於亭中,正緩緩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