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我身非我疑是幻[第1頁/共13頁]
這個動機方纔冒頭,她心中一鬆,麵前頓時黑了下去。
這一日,一眾身穿白衣、頭綁白布的摩尼教徒突破台州治所,知州齊安民、通判秦伯琴為首的大小官吏十足被活活烹死就義,城中住民儘被教徒裹挾而去,台州城隻留下一片披髮著燒屍焦臭的瓦礫。
淮南、東南數路還好一些,兩浙一起倒是實打實的水災,上元未過便已然是天乾物燥,不見片雲,地氣更是暖如蒸籠。如許的氣候,就算播種下去,轉眼就隻能收成一把枯秧!
雨季無端而至,春雨不見分毫。
起先是台州衙門出了佈告,為求雨,嚴禁屠戶宰殺牲口,旅店也不得沽酒賣肉。各處宮觀寺院的羽士僧尼,各依教法行科唸誦,又有一班教諭,照著董仲舒《春秋繁露》的舊例,結成了一座五龍壇,上麵用黃泥捏了五方五色龍神,還用柳條做了龍角,貝殼做了龍鱗,看起來竟然也像是五條活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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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子看了一眼為首那頭老猿,隻見通體外相皆白,除了口中橫骨不化,尚不得口說人言以外,已經成了氣候,頜首道:“當年沖霄道人張鸞師徒飛昇以後,令你等看管他昔日洞府。現在看來,這玉亭洞高蹈塵外,又有你等通靈仙猿護持,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點。”
這一句喊出來,知州肝火更甚,大呼道:“好個賊人,這般不識汲引,朝廷綱稅也是你說得的?快快拉下去,杖責四十——不,八十,也做個表率!”
她前襟本就冇扣好,這一活動又掙開了些,小衣下那對粘著油汗的大葫蘆**像吃了嚇的兔子般高低起伏著。那男人瞧著她的胸口,喉結抖了抖,含糊不清隧道了聲“俺應你”,倒像口裡含了個冇啃潔淨的棗核。
這場麵,不但那婦人羞得赤色倒衝,恨不恰當下死去,台下隨喜的人們也實在看不過。便有個穿直裰的男人排開世人,向著涼棚下的台州知州唱了個肥喏道:“相公是本州父母,我等百姓天然都是相公的後代,做父母的豈不要為後代留一點名節麵子?這個婦人又未曾背夫偷情,亦不是不守婦道,怎要她赤身露體,在這般驕陽下暴曬作踐?”
“臣等聞左道亂政,奸諂之徒不成逃形,聖慮獨高,則方技之士亦不能欺也。竊見清虛大夫、葆光殿侍宸許玄齡,久膺寵祿,莫著功名,本燕地之逃人,懷多詐之邪心,因知陛放學習道妙,乃偽稱有製劾妖魅、增益年壽之術,外托愛君之跡,內為亂國之弊,更廣結群小,謀傾朝廷,倘成禍患,延及宮禁。臣等查訪其人,具其罪二十條,望陛下特降睿旨,褫去師名,押赴有司,以塞妖妄之源如此……”
菩薩寶相手中所拈的那一枝青蓮忽地枯萎,經篋無火自燃,金剛寶劍鏽蝕不堪。
大宋的黨爭可算是聞名特產,但黨爭也總需求趙官家來做最後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