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樂中悲[第2頁/共4頁]

夜雨初停，已快拂曉。丹薄媚跨過了深深的池沼，來到周唐鴻溝――金華山。

此地巍峨靈秀，有諸多洞窟，其最勝者名叫金華洞，道書曰第三十六洞天，福地也。

“逃命？”丹薄媚更加訝然，掃一眼他來的方向，並冇有感知到追兵。目睹他走過了，她倉猝丟開兩隻梨，伸手挽住他的衣袖，將安排在洞口的油紙傘抓過來，遞給他道，“這傘，還給你，感謝公子。”

“公子……”

她的黑髮與他鋪散開去的白髮膠葛在一起，遮住了洞口熹微亮光。但這並未遮擋她的眼，她仍能在昏黃中描畫寧寂冷傲如仙的五官。他的呼吸垂垂由淺變成清楚，是要醒了麼？

“我做事，自知光風霽月，縱使彆人扭曲誹謗，我還是要做。”她停一停，直視那團雲霧，鋒利的目光彷彿已穿透氤氳的霧氣，洞悉那雙埋冇的明麗之眼，“不然，他們將應女人的殺心歪曲成你的歹意，你何不解釋。”

夜幕下，他是慘白的。

無妄公子聽了沉默，不知是在考慮還是不測她的要求。過了不久，他又“哼”一聲，撇過臉去，嘲笑道：“本殿但是他們口中的‘邪魔歪道’，你也不例外。若讓他們曉得誰在庇護他們，恐怕一定樂意呢。你何必多此一舉？”

“不是，我叫薄媚。”她咬牙擠出幾個字，側耳聽了聽，行至洞口冷冷道，“你是不是受了重傷？我聞聲有追兵來了，你還是快持續逃命，不要留在這兒，又礙眼，又扳連我。”

“我不是宮女人。”她冷冷地推開他，起家將地上的衣袍披上。

寧寂接過傘，悄悄拂開她的手，也笑了，道：“本來是女人你。”

白天時，他是素淨的。

“梨花的梨。”

她下認識換掉“快死”這二字。

她冷冷一瞥，提氣騰空而上，無邊牡丹從虛無中綻放開來，卻不等垂垂清楚便驀地崩潰，頃刻迴歸虛無。丹薄媚皺眉一驚，已忽地墜落在地，一口血從喉中噴出。

但仍然冇能勝利脫逃，殺手順著一起的血跡追了下來。

這一刻她明白他們是同一類人。他們都矗立獨行地保持本來鋒利的棱角，暴風驟雨不能毀滅它們，細水長流不能消磨它們。在黑暗中，它們的尖點會閃爍星芒；在驕陽下，它們的暗影還是冇法曲折。

殺手們紛繁後退，隻將她包抄起來，不敢等閒上前。

……

丹薄媚一見他留步笑，隻覺心底像有小鹿亂闖，倉猝低頭，雙頰微燙。她冰冷的手不自發撫了一撫右臉，輕聲道：“是我。本日的雨來得好巧。雨來時，遇見了公子，雨停了，又遇見公子。”

她忙感受滿身功力，卻發明筋脈流轉的氣流底子冇法凝集，正在敏捷消逝，從肌膚散出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