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傾杯[第2頁/共4頁]

冰夫人的“罪名”實在太多：不貞不潔，有失婦德，違背倫常，獨居金屋，後宮專寵，禍國殃民……

這一年，悠遠的金陵傳來一個凶信：呼風喚雨的九族之首丹氏，被滅族了。

“憑甚麼我不能姓應？”

她跪下去，黏稠的血水滲入衣袍淹冇她的膝蓋，冰冷冰冷，陰沉砭骨。

整整一百六十人！

已闊彆都城的冰夫人與丹薄媚彷彿也聞聲了哭聲，快速前行的身形一停，冰夫人道：“他死了。”

語畢，持續前行。

宦使下認識掠過冰夫人傾瀉如雲的黑髮，恭敬地退出門。

曾經隻敢埋冇在黑暗中的“老鼠們”此時紛繁站在光亮下，痛斥乃至唾罵冰夫人是妖孽。若非她令君主不思朝政，窮奢極欲，國庫不會空虛，朝廷不會命令減輕賦稅，百姓不會是以民不聊生。

都城外黃沙漫天，燕軍兵戈委地，慚愧地低下頭顱。

三十萬人齊卸甲，寧無一個是男兒！

籍籍知名的燕國也人儘皆知。

丹薄媚衝上前抱住跌落灰塵的冰夫人，哭喊道：“不要殺我娘，不要殺我娘！我除了娘甚麼也冇有，娘除了我，也甚麼都冇有了！”

冰夫人神采安靜，眸光裡略帶淒傷，但好似並非為了這燕國毀滅。她豁然道：“曉得了，去門下候著，我綰了發就出來。”

俄然一箭西來，射斷劍身。

孟恒心動了，他愛冰夫人愛到了骨子裡。他早知亡國期近，以是及時行樂。這一刻他感覺冰夫人應當與他同生共死。

離禍如有所思地頓一頓，環顧金屋。池邊她養的那隻白鶴仍被鎖住腳，隻在水麵啄食浮萍。它的羽毛模糊不如被捉來的當日光鮮刺眼，彷彿層層烏雲投下了暗影，使它本來的皎然暗淡無光。

不到半月，先王莫名一病不起，放手人寰。他膝下空虛，因而由弟弟孟恒繼位。

她是丹蓁姬啊……戔戔燕王宮天然來去自如。想是她並不肯意與本身共赴鬼域――她不肯意！他已為她亡國，傾儘統統，她竟貪恐怕死，單獨輕易逃命！

離禍郡主凝睇垂垂遠去的燕王宮，問道：“燕國亡了，我們偷偷逃脫，為掩人耳目，我又該姓甚麼呢？”

他終究遣了宦使去傳召。

在六歲之前，丹薄媚餬口在燕王宮的金屋裡。

跋涉千山萬水纔到達那座繁華古都，丹薄媚永久冇法忘懷，在醉生夢死、歌舞昇平的表象下，袒護瞭如此暗中的手腕。當她瞥見封閉的朱門前那一片猩紅的血水時，她竟發不出任何聲音。間隔滅族那日已整整十二天了，當日該有多少人倒下，才使得高山血流成河，耐久不乾。

緊接著房簷上傳出清稚的聲音：“在金陵濫殺無辜，未免太不把九族放在眼裡了。”

離禍郡主用力瞪著冰夫人，好久不能瞭解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