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慟[第1頁/共4頁]

他自嘲道：“曉得嗎？他早已曉得你不是大唐真正的公主，可他還是把你留下，愛你寵你。為了你，不吝讓我殺了龔星！現在，他又不吝統統潛入吐穀渾皇城救我！他所做的統統，不滿是為了你麼？這是我欠他的，也是你欠他的！”

“彆急，他隻是服了醫官的湯藥，甜睡疇昔了。”楊政道抬高聲音道：“他傷得不重……你還是先退出，讓他好好歇一歇吧。”

她久久無語。楊政道又說：“讚普現下必須滿身心投入去療養，方可保一兩年無恙。而邏些城政事鎖事太多，回到城內，便要找個平靜的地兒讓他療養才行。雅隆離邏些不遠，倒是個合適療養的地兒……”

鬆讚乾布仍然甜睡著，劍眉緊蹙，麵色不安。她心一緊，不由在榻前跪下，伸手去撫他散著的長髮、額頭、眉眼、鼻子、緊閉的雙唇……她記得初出長安時，宮裡的老姑姑們說過，說未經拜堂結婚的伉儷是不能暗裡相見的，那樣不吉利，是犯諱諱的。若犯了忌諱，兩人便不能白頭終老了。

他兀自一笑，那笑又苦又澀：“我走，是因為你已找到自已的幸運了。我走，是因為你的心已不在我身上了！我走，是因為要你看清楚自已的心，你的心早已給了他！並且，他確切比我更愛你，更用心待你！”

她噘嘴，不滿道：“若不是讚普當日到處包庇於她，文成又何至於氣的……”

她一向覺得鬆讚乾布待她的好，全然因為她的公主身份！她一向驚駭，若鬆讚乾布曉得她的真正身份後，會究查，會冷待她，乃至……她扭頭向內殿衝去……

他很久無語。

她噘嘴：“人家可真是惦著你了，你可彆不識好民氣！”

她心一痛：“文成一回邏些就穿起來！”

他伸手去扶她：“摔疼了吧？還如許的莽撞，怎叫人放心？”

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榻沿上：“讚普……”

她心內滾滾，想叫一聲“政哥哥”，卻語噎在喉，嘴裡如何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舒愨鵡琻眼眶愈發的熱，淚水不爭氣地沿著兩頰落下。楊政道幾步下了石階，在她麵前站定，眼裡有柔情出現，聲音透著高興：“如何是你？你如何來了？”

楊政道神采微慍，語含指責：“你不一向在讚普身邊麼？你怎能如此粗心，讓勒托曼對他用毒？我早跟你說過，勒托曼是用毒妙手，你偏不信，也不防！你真是太粗心了……”

“你懂醫理，天然瞞不了你。他傷不得重，可他身上的毒卻侵入他的五臟六腑了，醫官們，都極力了！”楊政道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雁兒，你要固執。”

楊政道麵現不忍之色：“雁兒……”

他大笑：“那就是說，以往你必然對本王說過謊咯？”

竟上了他的當！她又惱又羞，臉一紅：“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