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日頭總會落儘[第1頁/共2頁]

紮木術看世人都跟了疇昔，便低聲道：“我有一事要扣問女人，請女人務必照實答我。”

眾龍驛驛站建在耗牛河河岸，一座範圍較小，卻環境清幽，殿宇精美繁複的小行宮。在此處住了幾日，雪雁總不會錯過每日的日出與日落。日之初升，濃雲滿天，平和而安恬；日之西暮，如血欲滴，果如楊政道所言，美得動聽心魄！

她回過神來：“再等等吧，日頭總會落儘的。”發覺朵兒不在身邊，又問：“朵兒去哪了？她自個回屋了？”

朵兒迎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是未曾有。”

朵兒停下：“將軍有事麼？”

朵兒心內一動，淡聲道：“朵兒未曾見過甚麼麻臉女子，殿下也冇有甚麼醫女隨行，隻得幾名男醫官。”

朵兒心下微驚：“你探聽一名麻臉女子乾甚麼？”

紮木術道：“女人可曾見到過一名麻臉女子？傳聞她是公主殿下的醫女。”

雪雁悄悄倚在花梨木太師椅上，舉目看著西邊的夕照，憶起楊政道那日提起江邊夕照時唇邊那一縷浮光掠影的淺笑，內心傷澀難言。采平為她蓋上貂毛大氅，輕道：“天氣已晚，江風更加大了，殿下還是回屋裡去吧。”

采平立在她身邊，恭聲道：“方纔紮木術將軍把她喚了去。可有一會了，應當將近返來了罷。”采平停了下，又說：“這朵兒女人呀，見著紮木術也從不給他好神采看。彷彿跟他有多大仇恨似的，可那紮木術彷彿也涓滴不介懷她的態度，對她非常體貼呢！”

雪雁自是曉得那是朵兒決計與紮木術拉開的間隔。在朵兒內心，而對一個與李泰有九分類似的人，是既痛苦又衝突的。不管多麼類似，他畢竟不是李泰。而紮木術對朵兒的好，一半是出於朵兒為他以身擋劍差點顏容儘毀，心下存了感激與慚愧。另一半，或許他對她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素在……

紮木術失聲道：“你是說殿下身邊未曾有一名麻臉醫女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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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木術道：“實不相瞞，是讚普托付與我的，讓我務必保她全麵。可我尋遍全部行宮，也找不到她。女人可曾見過？”

采平見雪雁隻是盯著江麵入迷，又輕道：“紮木術將軍說，讚普正日夜兼程往這兒趕，馬都跑倒下好幾匹了。”

鬆讚乾布借柏海大婚之名誘敵深切，在敵軍進軍途中佈下埋伏，以逸待勞，以六萬之寡迎三十萬之眾，大敗吐穀渾。格真負傷流亡，格真副將格爾被斬殺。西域一代戰神鬆讚乾布又譜了一個千古神話。

雪雁內心明白，若紮木術真能替代李泰，那朵兒纔會獲得真正的擺脫。對李泰日複一日的、有望的牽念是她的精力桎梏。如有能解這個桎梏者，那這小我除了紮木術，再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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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情傳來時，雪雁在紮木術的護送下已到達眾龍驛的驛站數日。紮木術把火線軍情稟明，說鬆讚乾布正帶著兵馬前來與她們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