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使臣[第1頁/共4頁]

想至此心中便有了計算，笑笑道：“我在雅隆固然寒凍，可我並不覺孤傲，有雅隆的百姓伴隨，也不感覺苦累。你歸去覆命，就說我年齡漸高，身子骨不濟，在這餬口了二十多年，也慣了。皇恩浩大，萬望準我在此過完餘生。”

楊愷麵露難色，道：“臣難測君心，不過奉旨來接罷了。”

楊愷道：“公主節哀，得公主如此顧慮，兩老在天之靈也告慰了。”

雪雁表示他起來：“大相一向在門外嗎？”

約摸過了五六日，長安來的使臣到達雅隆。5

她不由動容，曾叫她嫂嫂的男孩兒，長大了，就跪在她麵前，他要接她歸去，當然另有他兄長。她何嘗不想歸去？可．．．．．．

半響，她哽嚥著說：“罷了，罷了，已然如許，也是射中早定。不能奉養雙親終老，是為不孝，卻也無法。”

他重重歎了口氣：“哥哥臨終前可有留下話？”

朵兒瞅著一身墨青色長袍，係玉片同色腰帶，儒雅中透著精乾，官拜禮部尚書的楊愷，竟有幾分楊政道年青時的影子。

雪雁見此，驚道：“楊使為何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楊愷在祿東讚的伴隨下到達雅隆，一個主子也未帶。

楊愷固然絕望至極，但見她果斷，也瞭解她的一片苦心，便不再相勸，隻閒話家常。時不時會憶及昔日各種趣事，偶有笑聲。

雪雁頓時瞭然他的心機，忙扶其起來，指著麵前一片綠野，莞爾一笑：“楊使請看，這都是我親手所種，已經能夠自給自足了。”

目之所及處，隻見一座莊園農家式的竹棚子{在他眼裡薩姆宮隻能算是竹棚子}，紮在半山腰的高山上，門也是竹子捆綁而就的，還是順手一推便開的那種，連鎖也冇有。

楊愷紋絲未動，保持著頭抵地的姿式，用沉痛的調子回道：“臣有罪，臣來遲，讓公主殿下刻苦了！臣該死！”

楊愷再無言，黯然拜彆。

朵兒隻好微微一笑：“朵兒隻願隨姐姐一輩子，我怎能棄姐姐獨回？愷兒就替姐姐謝過陛下美意吧！”

她不得不揚起一抹笑意，避重就輕道：“愷兒莫要顧慮，你哥哥的靈魂也在這裡，我並不孤苦。我此生欠他太多，我要留下好好陪著他。”

楊愷聞言，離座跪下叩首求道：“姐姐，我的姐姐啊，您還是隨了愷兒回大唐吧！”

見她沉默，楊愷又道：“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即便殿下不回，愷兒也是能把您帶回長安去見陛下的。”

內心長歎一聲後，道：“愷兒莫要顧忌我，我是你的雪雁姐姐啊。莫非你忘了嗎？天子心即使難測，可海內情勢你應當也是略知一二吧？”

祿東讚俄然衝進屋來，重重跪了下去：“公主深明大義，臣下替吐番的子民在此謝過公主了！”聰明如祿東讚，豈會不曉得她留下滿是為了維繫兩國的戰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