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弘治的“意思”[第1頁/共4頁]

王睿明白過來，便於心底痛罵：禮部尚書傅瀚，本來同弘治天子也是一夥的——這廝，扮演的是“背麵角色”，以“同平江伯有過節”為“既定角色”，賣力在“某個適當時候”，將平江伯的“怯懦懼戰”指導至“同京中富商走得太近”的事兒上來……

弘治天子靜悄悄的將平江伯以“怯懦懼戰”之嫌拿下詔獄，其實在目標，終究在如許一次毫不起眼的朝會中，引發了大臣們的警戒。

威寧伯王越立朝近五十載，以文士而領武事，以軍功而冊封，武功武功，平生彪炳。其人於朝堂呼風喚雨，於疆場縱橫捭闔，聲望響徹大漠。凶橫的大漠騎士對他敬佩萬分，尊其為“金牌王”。明軍“以越上陣，（敵）不戰而奔”！

“太祖時候的‘胡惟庸案’，你當是曉得的罷？”

“百年祖製，先帝成法”，這不過是一句屁話，大臣們有大臣們的“考慮”——衛所軍製，受害的隻是底層兵士，以及由此帶來的孱羸的軍隊戰役力，受益的倒是世襲軍官階層，以及泛博文臣們——由衛所軍製所衍生出的文官監軍軌製。

如果證明平江伯並無“怯懦懼戰”之罪，則必將證明導致其“令諸軍躲避”的客觀實在性，亦即大明的衛所軍製已然式微到慘不忍睹，嚴峻影響到了大明軍隊戰役力的究竟。

弘治朝的“李廣”，同大漢朝的“飛將軍李廣”，完整不是一回事。

李廣懼罪他殺後，弘治天子偶爾間瞥見他的一個帳本，上麵記錄的都是“某日，某文官或某武官贈米多少石”。弘治天子大略一算，李廣受贈的米竟不下千萬石。他讚歎道：“李廣家有幾口人，能吃那麼多米？他的家亦甚狹小，那邊能存放這麼多米？”當得知這些白米黃米乃李廣對納賄的黃金白銀慣用的切口時，弘治天子也嚇了一大跳——按明天的計量標準，一石即是五十公斤，千萬石黃金白銀的納賄額，這是一個多麼讓人“震精”的數字……

而牟批示使當初向王花花提及了“胡惟庸案”，並叮囑他二人要“公道辦理”平江伯一案，也是在向他二人表示著弘治天子的“意義”：弘治天子要“辦”的是導致平江伯“怯懦懼戰”——“令諸軍躲避”的“衛所軍製”，你倆要做的便是“公道辦理”，隻需證明平江伯並無“怯懦懼戰”之罪便可！

王睿心底一跳——牟批示使曾向王花花提及了“胡惟庸案”，眼下平江伯又行提及，這“胡惟庸案”，莫非是另有所指？

大臣們不是“笨拙的易瓜瓜”，多年鬥智鬥勇的政治生涯，早就熬煉出了他們聽風便是雨、透過征象看本質的高超本領——如果承認弘治天子對平江伯的“錯怪”，則給了弘治天子去證明“式微的衛所軍製”不得不“改一改”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