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詎無端[第2頁/共5頁]

焦芳又大口喘氣了幾下，用帕子抹了抹嘴角，慨然歎道：“唉，冇想到十幾年來辛辛苦苦，到頭來該隔心的還是隔心，劈麵竟連句實話也不肯說。”

高昶挑唇一哼，俄然站起家來，負手走到窗邊，悄悄推開窗扇，勁烈的冷風立時裹挾著大片飛雪灌了出去。

殿宇樓閣，朱牆黃瓦間儘是白茫茫的一片，襯著那日頭也顯得毫無活力。

徐少卿眉梢一挑：“活菩薩？這話誰教你的？”

抬眼看看焦芳，隻見他雙手攏在胸前，半闔著眼，身子在搖椅上前後悄悄晃著，皺紋滿布的臉似是比上回更乾癟了些。

徐少卿天然明白此中之意，當下也不與他目光相觸，卻也冇有涓滴懼色，隻淡然地應道：“臣遵旨。”

焦芳聽他說完，便嗬嗬大笑，半途忍不住一口痰上湧，頓時咳嗽起來。

“徐廠臣。”

那內侍喜不自勝，點頭嗬腰，冇口兒的伸謝。

這裡的格式與北五所大抵相仿，冷僻卻更在其上，此中三座院落年久，頭年又過了火，此時髦待重修，殘垣蕭瑟，說不出的苦楚。

隻是暖意從指掌間向上，順著兩臂到了肩肋處便呆滯不動了，胸腹間還是陰寒寒的，不由皺了皺眉。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

謝婉婷咬牙切齒地狠狠剜了他一眼，也未幾言，自顧自的站起家來，便徑直上了肩輿。

“是，是，二祖宗經驗的是，奴婢記著了。”

“娘娘另有何叮嚀？”

他回聲“是”，便趨步入內，來到近旁。

他沉默無語，凜眉將那十幾張冊頁翻看完，便丟還在徐少卿麵前。

徐少卿說著，從袖管中拿出一封卷宗，雙手遞到禦案前：“這是臣帶人鞠問連夜錄得的供詞，請陛下禦覽。”

徐少卿涓滴不覺得意：“娘娘何出此言？臣早就說過，對娘孃的恭敬一如疇前，絕無半分竄改，此次陛下固然降罪，不也仍留著娘孃的封號麼？”

隔了很久，俄然道：“前幾日，朕還瞧見皇兄的禦筆，‘四海昇平望社稷，一團和藹滿天涯’。嗬，公然還是小時那脾氣，宅心仁厚，隻可惜把這世上的民氣險惡想得過分簡樸了，哪怕貴為天子，也一定能將這世道變得天朗水清，更何況是一幅畫……”

“彆的，臣已確知，雲和公主是昨日巳時初到的清寧宮偏殿，而當時淳安縣君正在太後寢宮，奉養已畢後，才倉促趕往偏殿赴約，這前後足足差了一刻的工夫，與供詞中所述可作印證。”

“身上冷得緊吧，快，快。”焦芳指了指邊上的凳子，那手卻有些發顫。

徐少卿攏了攏身上的罩氅，一邊徐行下階，一邊道：“雪這麼大，理起來也不是一時半刻，方纔不過叫你們眼亮些，陛下殿前也敢憊懶，不是討打麼？成了，留下幾個持續清理，其他的各自管本身的差事去吧。轉頭去惜薪司領些炭返來，大夥兒都烤一烤，若都病了，這宮裡還如何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