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茶花繡[第1頁/共6頁]

翌日朝晨。

那腳步聲又輕又快，這幾天來再熟諳不過，一聽便是那些夷女來了。

“夷疆之亂的內幕，臣這兩日查出些端倪，已有了定計，還望公主在內側應，助臣一臂之力，稍後如有人傳見，便如此這般說……”

唱跳不止的祭司卻俄然止了跳舞，命人請大舍詔與各部頭人順次近前祭天。

幾名夷女立即圍了疇昔，要將她拉走。

幾名夷女看著她，仍舊抿嘴而笑，也不知暗自想些甚麼，上前幫她又換了套衣衫，將那些大件小件的銀飾經心配好，便扶著向外走。

“若要我承諾，你們也須答允一件事，奪城以後須善待陵川百姓，不得殛斃劫掠。”高曖又咬了咬唇。

她們也是一驚，趕快對上麵的頭人們點點頭。

他這幾句用的是中原話，雙目直刺高曖，殺意凜然。

“公主膽識過人，真是令臣刮目相看，隻是……怎的從冇傳聞公主肩頭有那紋繡呢？”

仇率尹挑挑眉，俄然話鋒一轉：“此次臣奉大舍詔之命請公主來，為的是兩件事。其一是大舍詔思念甚急，而公主又剛巧來了夷疆，怎能過而不見？這其二麼，還想趁此機會與公主商討一件大事。”

時候一到，身著巫儺服飾的祭司手持鬆木節杖登上高台，灑酒起舞，又命台下的兵士宰殺白馬青牛祭天……

那些頭人相互望瞭望，此中一人便也操著聲音的中原話問道：“公主說大舍詔是假的，可有真憑實據？”

仇率尹轉著雙目，彷彿瞧出了甚麼，但他見機得快，先是用夷語嘰裡咕嚕說了幾句，一隊兵士立即突入人群搜尋起來。

那少年倒像是慌了手腳，趕快撫胸抱臂，還了個奇特的禮，臉上帶著幾分難堪侷促，可眼圈兒卻紅紅的，目光中儘是靠近。

她從不是個有膽量的人，更冇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疾言厲色過，現在這般但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何況還是存亡攸關之際。

一個衰老的聲音俄然在附近響起，轉眼間就見一抬乘輿駕了位鬚髮斑白的乾癟老者徐行來到廣場上。

彆開首，身子向後撤，他卻手一伸，攔個正著，又附耳湊了上來。

這一次世人全都親眼目睹，也都聽得清清楚楚，再無半分思疑，當即都愣住了，無數雙眼睛齊齊地轉向那少年。

高曖隻瞧了一眼，目光便像定住了似的，再也遊移不開。

仇率尹怒不成遏，催著幾名夷女快將她拉走，高曖卻兀自喊聲不止。

高曖卻似視而未見，直指那少年道：“你不是我弟弟，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公主既然來了，為何施禮不拜見我們大舍詔啊？”

高曖從他的神情和話裡話外已瞧出了些端倪，當下也不明言，便問道：“既是已經決定了，那還要與我商討甚麼？”

被尊為大舍詔的少年坐在殿前石階的寶座上，兩旁則是各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