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定風波[第3頁/共5頁]

“老土司體弱年老，卻還能有這般氣度，又如此得民戀慕，果然令人衷心佩服，看來朝廷定下慕氏世守夷疆的國策確是上上之選。”

“可貴公主還記取臣那幾句胡言亂語，臣是天家奴婢，那話雖是由心而發，卻說得僭越了，做不得準。臣替陛下兼著司禮監和東廠，仇家遍及天下，保不齊哪天便命淺喪了身子，若真有那一日，臣真怕魂散了，冇個歸處，公主如果還念著些臣的話，便搭把手，幫著收殮了，臣做了鬼也足感美意。”

過了好半晌才答道：“當時為了舉證那孩子是假扮的，我冇法可想，便隻好推說這紋繡是母妃為我刺的，實則卻不是這般……”

祖孫親情，天然有很多話要說，但夷疆之亂已然安定，返京的路程便迫在眉睫。

徐少卿還了一禮，正色道：“慕老土司言重了，本督不過是行舉手之勞，不敷掛齒。尊駕德高望重，膽氣過人，令民氣悅誠服，若非如此，這場禍亂隻怕也安定不了，再者老土司是被奸人囚禁，冇法發號施令，又何罪之有？此次陛命令公主親身前來，便是好生安撫之意，並非企圖加罪。本督在此便再宣陛下旨意，夷疆南為屏藩，慕氏世襲土司，不設流官，永不更張！”

高曖垂首扶著窗櫞，心頭窘得短長，想想卻又怨不起來。

他喝令世人退開，依禮請出高曖和徐少卿。

翠兒竟顧不得禮法，一起奔到跟前，抱著高曖哭得上不來氣，勸了好半天賦收了聲。

他聽完又是一笑：“佛弟子身上紋這花繡，還真是聞所未聞。瞧來公主這位尊師還是個通達之人，早就算準公主有朝一日會還駕回宮，以是才刺了這茶花。”

高曖不肯讓外公傷懷，單獨坐在車中怏怏垂淚，待行得遠了，終究忍不住挑開簾子轉頭去望，卻見塵頭漫卷，恍惚了六合，似是將本身與這裡完整隔斷，永久也冇法返來了。

“冇甚麼，臣隻是感覺，公主感念出身，思念故鄉，到底另有個處所可念，而臣倒是茫茫無依，即便感慨，卻連夢也做不得一個。與臣比擬，公主算是榮幸很多了。”

他很有些玩味的瞧了她，心中微歎，卻也冇說破。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卻唯獨不提本身。

而仇率尹現在早已被按倒在地，五花大綁，捆作粽子普通……

石階下烏壓壓的人群寂靜了半晌，隨即震天價的喝彩起來。

“廠臣想托我甚麼？”

這話讓高曖猛地回過神來，舉目朝石階下望去，便見乘輿中的外公已經直起家子，正用聽不懂的本地夷語大聲說著甚麼。

溫暖的話語讓她心頭稍稍鬆了些，卻還是將信將疑。

他幾近迎著刀尖走到一名兵士近前，乾枯的手拍打著胸膛，口頂用夷語大聲說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