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西宮暮[第2頁/共4頁]

“兒臣本日來得遲了，母後感覺如何？”

“母後就是這般脾氣，年紀愈大反而愈像個孩子，轉頭哄哄便好，急也不急這半晌。胭蘿，看你又清減了，想是這些日子在夷疆吃了很多苦吧？”

顧太後微微彆著頭，讓那宮女翻開，瞧了兩眼，見那冊子堪堪一指來厚，墨色的簪花小楷和殷紅的梵字經文交相輝映，用的竟還是極其少見的悉曇體，臉上出現一層平和之色。

言罷，伏在地上，暗想此次不知又會跪上多久。

高昶撫著她的手淺笑道：“母後勿怪，陛下恰好交代了差事，兒臣辦好了這不就來了麼？”

她應了聲，抬步來到近旁，在那盞中添了些熱水，又特長試過溫涼，這才端到麵前。

言罷，卻身退了出去。

實在她早便想過，當年那人既然能在宮中行凶，想必本身就是宮裡的人，既然記不清他的樣貌，即是便是本身在明，人家在暗，若真是故意侵犯，憑她必定是防不堪防。

這些日子和他朝夕相見，看很多了，現在人俄然不在，那感受就愈發寥寂難忍。

顧太後斜了她一眼，眉頭又是一擰，便揮揮手道：“哀家有話和昶兒說，不消服侍了，待輪著你時再來吧。”

她不便違拗，道聲“謝母後”，便坐了下來。

徐少卿回過甚，公開裡牽著她手又向邊上挪了幾步。

她定定神，叮嚀翠兒把這段日子在路上斷斷續續默好的經卷拿來，讓她先回北五所清算，本身則換了宮轎，隨那內侍經五鳳樓、奉天門、三大殿，一起來到西苑的清寧宮。

“甚麼差事這麼要緊？皇上隨便交托小我便是了，何必非要你親身去辦？”顧太後使性似的一顰眉。

高曖不肯多事，便頓住腳。

“之前公主讓臣查的那件事，現在已有信兒傳返來，隻是混亂些，待理清後再奉告公主，這倒不必急。臣考慮的是，當初阿誰殺人真凶說不定還在宮中，臣會暗中派人護著，公主此番再返來，凡事也須細心些。”

“你也坐吧，免得背後又說哀家刻薄庶出。”顧太後朝中間的繡墩抬了抬下巴。

高曖都瞧在眼裡，暗歎一聲，心中倒也鬆了口氣，又伏地稱謝後，這才起了身。

天比剛纔陰得更短長了，青磚石上的暑氣卻還騰騰地焐著，鼻間清楚能嗅到那股濃厚的泥腥味，烏雲黑沉沉的壓下來，午後倒像是傍晚，垂垂有些雨滴落在地上，一霎間便蒸得不見了。

此次高昶卻隻是笑笑，並冇答話，卻轉過甚來對高曖道：“四妹也來了，幾時回的京，我都冇得著信。”

“人都堵在這兒，哀家這頭又痛了。成了，你先去吧，叫雲和再留會兒。”

回想當初出發去夷疆時，離太後壽辰便隻剩月餘，現在來回已近兩月，壽辰大典早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