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朧帳下[第1頁/共4頁]
如此看來,這毒並非外傷而至,莫非竟是……
那人聽到排闥聲,霍然轉頭,先是有些迷惑的看了看,但見來人雖是豐神玉貌,一副墨客打扮,但卻掩不住骨子裡溢位的那股淩厲之氣,令人望之生寒,趕快幾步迎到麵前,拱手道:“在劣等待徐公公多時,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那店伴本已魂不附體,一聽這話便如蒙大赦,趕快唯唯連聲,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那太醫打了個寒噤,嘴上囁嚅起來。
房門剛閉,他玉白的五指便隨即撤開,那雙眸子已然亮了,不見半分倦色。
言罷,順手朝中間的偏殿一指:“本督哪也不去,便在這裡等信兒。”
他越來越是奇特,乾脆將她周身要穴之處都細細查探了一遍,成果還是不見任何非常之處。
翠兒滿麵淚痕,正在繡榻前服侍,聽到背後風響,嚇得一跳,轉頭見是他,不由驚道:“廠公大人,你……”
此光陰頭漸斜,天光漸漸開端泛黃。
“本督幫公主瞧瞧脈,你先下去吧。”
記恰當初從陽苴城返回的路上,他還曾以這個為由頭逗她,實則並冇甚麼彆的動機,現在不想竟真的見到了。
靜觀半晌,便領著那名一樣作便裝打扮的東廠檔頭出了巷子,一起穿街而過,徑至那門樓下。
那店伴頓時嚇得麵如土色,顫抖著陪笑道:“是,是,小……小人這對眸子子真是擤鼻涕用的,幾位官爺千萬恕罪,恕罪!”
“那……待兒子替寄父鬆鬆筋骨。”
一如中間台上那尊觀音玉像,在視窗日光的透映下,瑩著柔潤純潔的光。
月上梢頭,六合間終究有了一絲涼意。
傍晚初晦,半昏半明,被那粉黃的紗帳一襯,模糊望著竟有些含混之意。
身後那名檔頭隨即領命上樓而去,不半晌又轉了返來,立在廊柱間不著形跡的打了個眼色。
閣間不大,但一樣豪華,正中的桌子上已鋪下了席麵,不遠處公然有個身穿淡色鶴氅的人立在窗邊,麵上儘是焦心之色,信目遠眺,不知在望些甚麼。
脈象沉滑,似是安穩,實則真假不定,印堂間模糊有一抹暗色,與那太醫所言公然全無二致,公然是外毒侵體之相。
也不知怎的,望著望著,他那顆心竟像是定了下來,不似之前那般惴惴了。
他眉間重又蹙了蹙,收回搭在脈上的手,乾脆將那衾被揭了開來。
徐少卿換了套青色行衣,頭束網巾,站在巷子裡,眼望著劈麵那座陳舊不堪,但卻不竭有車馬立足,人流出入的門樓沉默不語。
就在指尖將要碰觸的那一刻,內裡卻俄然腳步聲起,馮正的聲音隨即高叫道:“且慢,你等稍候,待咱家去稟報督主大人。”
徐少卿拿起那箋子瞧了瞧,上頭冇封火漆,不像是甚麼要緊文書,因而順手扯開,取信隻瞧了兩眼,神采便是一凜,不待看完,身子便猛地從椅中站起,大步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