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君影香[第2頁/共4頁]

顯德帝高旭立在案旁，拈毫在那熟絹上暈染了幾下，半晌間卻又停了手，點頭擱下筆，坐倒在榻上，向後一靠，自言自語地輕歎道：“一團和藹……唉，為何不能一團和藹呢……”

高旭先是一愣，沉鬱的麵色隨即伸展開來，待那內侍退下後，撫胸長歎一聲：“謝天謝地，好歹冇出甚麼大事。徐卿，既是皇妹與縣君已無大礙了，朕瞧此事便不必窮究了，你莫辭辛苦，現下便去北五所瞧瞧，明日再來回朕。唉，今晚終究能睡得安穩了。”

徑至北五所，那邊燈火透明。

“有事報麼？”

他稍一躬身，抬步繞到軟榻近旁，低聲道：“雲和公主落水一事，臣已查到些線索。此事並非不測，乃是有人蓄意下毒而至。”

未幾時，徐少卿便快步走了出去。

“徐公公。”

出了酒坊，那檔頭領命而去。

“是。”

“這個倒冇有，實在本侯也隻是猜想，未見得便真的有解藥，但那幾株花老是有的，如果讓太醫見了，也許也能找出體例來，隻是目睹已顛末端半日，這時候……”

“你先下去吧，本督來奉侍公主。”

顧孝倫點頭道：“當時勢出俄然，隔得又遠，隻能瞧出年事不大，其他就不曉得了。本侯隻見那內侍並不睬會，回身便走，想去追逐已來不及了，何況當時公主已然落水，急需施救，隻能先顧一頭，畢竟叫他逃了。”

若在平常，這般“惦記”的話聽在耳中，定然是不寒而栗。

“下毒？”

“既是這般，那就多謝侯爺見知，本督告彆了。”

顧孝倫寂然搖了點頭，俄然神采一凝，像是想起了甚麼，隨即抬高聲音道：“眼下公主情勢危急，本侯也就不再諱言了。我記得太後宮中便有幾株西域進貢來的噬魂香，或許……或許因其有毒，隨貢附有解藥也說不定。”

“回督主話，是……清寧宮。”

顧孝倫卻也站了起來，俄然開口叫住他。

徐少卿正待要回話，內侍忽又倉促奔入，倒是滿麵憂色，近前伏地報導：“稟陛下，雲和公主與淳安縣君方纔用過藥後，已醒了過來，據太醫奏說，已無大礙了。”

他幾步來到榻旁，從翠兒手中拿過湯碗。

不必窮究，天然有不必窮究的事理。

徐少卿抬手一拱：“茲事體大，臣不敢妄言。那幾株花乃是貢品，以作賞玩之用，固然養在清寧宮中，太後孃娘對其卻也一定瞭然知情。此事如何措置，還請陛下決計。”

顧孝倫聽他這般說，趕快也將手中那酒乾了，擱下杯子，點頭道：“徐公公所言極是，時候緊急，早一刻便多幾分紅算，本侯就不繞圈子了。”

高旭垂著眼，麵露難色，沉吟好半晌，似是也冇甚麼主張，因而歎聲問：“徐卿，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