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正濃[第3頁/共4頁]

暗說日子也不算短了，對著他這副得寸進尺的模樣早該慣了纔對，可高曖在這上頭竟也是個遲性，常常趕上還是被惹得心慌意亂，立時敗下陣來。

他身子微微前傾，壓住些聲氣問：“公主可還記得，臣曾經諫言過，請公主儘早分開京師麼？”

燭焰輕顫，像也在招搖。

說著俯過甚去，對她低聲私語。

她頓了頓，似是被甚麼襲上心頭，麵帶恐憂問：“前時廠臣曾說，當年那殺人凶徒尚留在宮中，此次……敢就是此人麼？”

徐少卿似是從中瞧出了甚麼，卻也冇說破，點頭道：“既是公主這般說，臣便好放心行事了。”

徐少卿目不斜視，麵上一本端莊，拈著湯勺次第送疇昔，半晌間便餵了大半碗。

“公主如何了？敢是感覺那裡不適麼？”

他嘴上告罪，抬袖就去幫她抹拭唇邊頜下濺出的湯水。

“是臣忽視，喂得快了。”

“公主為何感喟？莫非捨不得離宮麼？”

“功德？”她凝眉望著他，驚詫不解。

這大半日，他馬不斷蹄，幾近半晌也冇閒著，雖說是冇聽甚麼吵吵嚷嚷，腦中間中卻都是亂糟糟的，可這時見了她，那牽掛的肚腸便像有了下落，心頭俄然便沉寂下來了。

她心頭忐忑，卻也不敢出聲，那手微顫著，垂眼靠在軟囊上發楞。

想到這裡，不由幽幽一歎。

徐少卿卻退了幾步，正要回身，聞言重又回到床榻前。

“你是說……”

他這一回身要走，高曖俄然竟驚駭起來。

高曖頓時急了起來，雖說之前乃至曾被他擁過，可現下是在榻上，這般切近實在讓民氣慌。

徐少卿點點頭：“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世事難料，眼下或許便是個機遇，隻是不知公主可願聽臣安排？”

徐少卿望著她，眉間揪了個疙瘩。

遲疑半晌，隻好道：“我有些心慌，廠臣若無甚要緊事，能夠再多留半晌麼？”

他冇言聲，撩撩袍子，托著碗捱到床沿上坐了。

徐少卿不著形跡的收回擊，隻留她怔在那兒不知所措。

她吃了一嚇，慌不迭蠕著身子朝裡躲，但畢竟氣正虛著，勉強挪了寸許就冇了力量。

她微微側頭垂著眼，咬唇低聲道：“有勞廠臣，我方纔已喝了很多，廠臣先放著吧。”

“既是如此，那臣便順從公主叮嚀再留一留。”

徐少卿也未幾言，重又坐回榻上，卻冇再與她靠近。

“是，公主親手授經，命臣修身養性，豈敢不遵？天然要卷不離身，勤加朗讀，方不負公主一片情意。”

她隻覺心中恬然寧靜，竟忘懷了統統的不適於滋擾，垂垂感覺眼皮發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