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秣城慢[第3頁/共4頁]

“有多少人？離此多遠？”徐少卿略一沉吟，便又問。

洪盛策馬前後奔波，節製著徒步而行的龍驤衛兵士們，幾名檔頭和一眾番役則跟著徐少卿護在乘輿旁，全部步隊倒也勉強算得上井然有序。

“督主，那……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先前那檔頭喉間咕噥著。

目力所及之處，儘是黃乎乎的沙礫碎石，勁烈的暴風肆意呼嚎，裹挾著粗糲的碎石如匕首般切割著觸到的統統。

“卑職服從。”

塵沙漫卷，早已分不清六合間的邊界，不知那裡纔是絕頂。

這話說得不卑不亢，不但毫無奉承，到厥後另有些邀功的意義。

那自稱洪盛的男人微微一笑，仍舊垂首恭敬道：“督主大人身份高貴，天然不會識得卑職，但對卑職來講，督主名頭但是如雷貫耳，天然銘記於心。”

那檔頭應了聲，正要回身，聽他這麼說，不由一愣，隨即道聲“是”，便回身而去。

這話答得似是而非，可在徐少卿聽來，卻全然是彆的一回事。

單單隻是望一眼，大家便彷彿發覺到了那份涼意，臉上紛繁暴露喜不自勝的神采，連本來盤跚狼藉的步子都刹時輕巧了起來。

幾名檔頭領命而去。

一名褐衫檔頭飛馬而來，徑直奔到近前，滾鞍而下，躬身抱拳喜道：“稟督主，火線探到一處山穀，裡頭陰涼得緊，部屬瞧過了，應是走得通。”

他高低打量了對方半晌，沉聲冷然問：“洪百戶疇前識得本督麼？”

但這不過是句打趣，他們隻是路過避暑，天然不能在此立足，很快便又在洪盛的催促下加快了步子。

他驀地轉頭向來路望瞭望，心中略略策畫了一下，便對身邊叮嚀道：“全隊後退百步，分幾人護送公主先走，讓龍驤衛在穀間最窄處結陣，務必將敵阻住，本督親身在這裡督戰。”

她呆了呆，隨即心中一痛，便撤手坐了歸去。

“成了，洪百戶下去籌辦，稍時出發。”

可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卻時不時的閃現在麵前，如何也揮之不去，而望著那長身玉立的背影，乃至隻是瞥見曳撒的半片袍角，就足以令她腦中轟然，肉痛不已。

望著那鎧甲刺眼的背影拜彆，徐少卿眼底閃過森寒的殺意，但一閃即逝，隨即又閉上雙目，持續輕搓動手中的佛珠，那玉白的臉上重又變得如止水般安靜。

洪盛聞言，俄然屈膝跪倒：“督主大人明鑒，龍驤衛雖不隸東廠統領，但現在護送公主鑾駕，卑職卻歸督主節製，若換做彆樣稱呼，便是不恭了。”

徐少卿斜了他一眼，冷然道：“笑話，我們現在已然在穀地中心，還冇等退出去，獫戎人便已追到了。便算真能退出去，我們大部分都是步兵，又帶著公主殿下的車駕，到了內裡的戈壁荒灘上，莫非還快得過馬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