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宮闕深[第1頁/共4頁]

高曖一起都在內心默想著見了太後如何應對的事，卻不料那宮女帶她去寢殿，而是沿迴廊到了一處偏廳門口。

那內侍到了門口便歸去覆命了，由清寧宮的宮女引她入內。

高曖僵著腿站起家來，便有個宮女撩起珠簾，帶著幾分不耐的衝內裡努了努嘴：“公主還愣著乾甚麼，太後叫你呢。”

正想再說，卻聽門外響動，一名宮女走了出去。

高曖心中遲疑，這一來倒像是本身在趕他似的，若此人真是與太後知近，轉頭被曉得了，定是個肇事的由頭。可若換作本身走，彷彿也不當，方纔那宮女明言要她在這裡候見，如果真的分開了，便即是違背懿旨，恐怕更不得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簾門後阿誰恍惚的身影終究漸漸從軟榻坐起家來，隨即便聽一個語帶挖苦的半老聲音道：“行了，行了，起來吧，跪也跪不成個模樣，瞧著都叫人不舒暢。”

她朝高曖和顧孝倫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非常笑意，隨即蹲身一福道：“太後召見，請平遠侯隨奴婢來。”

她輕籲了口氣，極力作出一副溫顏，斂著步子走入裡間，來到軟榻前，就見那顧太後穿一件配飾升龍紋的深紅色鞠衣，儀態雍容，模樣並不甚老，膚質有若年青女郎，端倪間頗含著幾分神韻，可眼中那蜂刺般的鋒利卻讓人一見便想退避三舍，不肯靠近。

顧太後雙手交疊，正襟端坐，目光也灼灼的落在高曖身上，打量半晌，俄然鼻中一哼，嘲笑道：“公然生得好，還真像那慕妃！”

高曖顧不得那很多，隻想快些拜彆，便起家跟著她來到寢殿。

就如許邊坐邊等，時候不覺已過了午，她腹中有些餓了，卻又不能拜彆。偏廳內冇有擺糕點果品，桌上的兩杯茶水早喝光了，饑火卻越來越盛，隻好持續誦經，不去想它。

那宮女言辭生硬，臉上也冇多少恭敬之色，丟下這句話便回身去了。

“先生差了，所謂‘佛門泛博，普度眾生’不過是世人塵心未淨，以訛傳訛罷了。昔日佛祖故鄉被鄰國琉璃王發所攻，他苦勸三次無效，釋迦族儘遭搏鬥，終也不能倖免。佛祖尚且如此，旁人又能如何？以是心中有佛，不管在家削髮，皆可修行，若心中無佛，即便日日置身佛堂，也是徒然。東都白馬寺後門有春聯曰‘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法雖廣不度無緣之人’，先生如有興趣，去一看便知。”

兩人就如許寂靜了半晌，他才起家拱手道：“公主金玉之論，令鄙人茅塞頓開，心悅誠服……”

高曖尚未說話，他卻像底子冇籌算要她承諾，自顧自地坐到中間，持續道：“這世上都說‘佛門泛博，普度眾生’，鄙人蔘研《法華經》、《楞嚴經》，卻見上頭說‘佛不度人，唯人自度’，難道是自相沖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