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5)[第1頁/共3頁]
然後一轉頭,朝開滿紅梅的牆角看去,便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邊。
那是一男一女。
自那次雲山寺後,她便再未和他說過話。
他身後的那扇窗戶,不管是春柳拂動亦或是夏雨淋漓,還是冬雪飄飄,她總能瞥見。
她往前走了半晌,身後垂垂地聽不見丫環的聲音了,便停下腳步來轉頭一看,丫環已經遠遠地落在背麵了。
“多謝女人剛纔脫手相救。”
樓下那女子被唬了一跳,緊緊抓著他那衣袖的手掌便微微鬆了鬆。
雪花輕巧,瞬息便熔化了。
“你還在為父守孝,為人妾室必是不當的。”
“不過是件小事,怎的拉扯這麼半天。”
她見事情了了,便抱著琵琶回身要走,誰知他就在樓下叫住了她。
她隻感覺有些奇特,卻並未多在乎,直徑朝後院走去。
“這位公子家中既然不缺奴婢,便先發賣了,或贈了人也冇甚麼。”
然後他又去看樓下那女子,嘴角便也忍不住揚了起來。
“不必。”
她再加了一句,語氣仍然輕飄飄的。
“單名一個琛字。”
他站在樓下,雪花一片又一片地飄下來,落在他的身上,他卻在一本端莊地先容著本身。
聽著彷彿有些耳熟,她便走了疇昔,朝窗外看。
水藍色的衣裳靠著一簇盛開的紅色梅花,手指探進花叢裡,悄悄一折,那叢紅梅便悄悄顫抖了起來,紅色的積雪“簌簌”地落下來。
厥後的日子便安靜很多了,像水一樣,陡峭地流逝而去,讓人涓滴都發覺不出來。
丫環喊著叫她等著,她便回了一句,她就在這兒,折幾枝紅梅。
她站在窗邊,看著樓下,輕聲開腔說話。
他也不活力她的冷酷,仍然笑著。
她隻在樓上站了半晌,便已曉得這上演的是何種戲碼。
“既是賣身葬父,為人奴婢,天然是能夠任由仆人措置。”
大雪的第旬日,她在台上唱完曲,捧著琵琶下台來。
她的房間在二樓,小丫環去為她拿取暖的炭火,她抱著琵琶,一步一步地走上樓去,暴露翻開的窗戶時,一陣風吹著,送了大片雪花出去落在她懷裡的琵琶上。
她隻是悄悄衝他頜首,算作迴應。
大片的雪花自天空中飛揚而來,她站在樓上,穿戴一件紅色的衣裳,懷裡抱著琵琶,說話時神情非常安閒安靜,嘴角悄悄勾起一個弧度,雙唇紅豔得如剛碾碎的紅花花汁,可眉眼間卻儘是冷酷之色。
這男人竟然是他。
那樓下的女子也跟著抬開端來了,雙眼不知揉壓過多少回,連眼眶四周的膚色都是紅腫的。
隻是有一日,她俄然瞥見滿天的雪花從灰撲撲的天空中落下來,才驚覺,本來夏季已經到了。
樓下兩人皆是一愣,然後他便抬起了頭朝樓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