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夏[第1頁/共3頁]
她把四隻碗彆離擺在桌案上,一邊擺一邊說:
“新月湖的水越來越少,湖底都是淤泥,我感覺再過不了多久湖就要乾啦,我明天從那邊路過,還在湖底的泥裡看到了一堆鐵罐頭,不曉得誰扔那兒的。”
老樓冇有電梯,得一級一級地踩著樓梯上去,爬樓還是挺累的,女孩一口氣上了五樓,接下來就放慢了步子,她揹著包,手裡拎著沉重的布袋子,一起滴滴答答。
“苜蓿園大街上多了好多鹿糞,不曉得是甚麼鹿,但必定有一大群鹿到這兒來了,明天我再去看看,不曉得是不是前次來的那群鹿。”
遺憾的是老天隻承諾了她一半的要求。
“好難剁。”
“這是爸的。”
她冇重視到,就這麼一起滴答地上了樓。
八樓,804。
一隻老鼠從天花板上溜下來,順著地板爬上沙發,又順著沙發爬上父母的肩膀,撕咬他們的衣服。
老鼠一聲急叫,鑽進沙發底下不見了。
說罷,她雙手一合,深吸一口氣:
“我去教員那兒了,教員還是一樣嚴呢,我跟她聊了一下明天的學習服從,實在冇有多少進度,自學真的好難。”
“那麼爸,媽,教員,我開吃了!”
牛馬管夠。
“明天還是冇有碰到甚麼人,隻能早晨再用電台呼喚嚐嚐,你們說真的會有人聽到麼?固然不管如何找都找不到,但教員說還是要對峙下去,她說必然會有人聽到的,明天是多少號來著?玄月……玄月五號?啊不,是玄月六號。”
這兒是市裡少有還能住人的小區,設施老但還完整,暮年間這塊的房價三萬多一平,現在是冇人買了。
小女人揹著包穿太小區門,兩邊住民樓的牆麵上藤蔓肆意地瘋長,重堆疊疊的圓綠葉子裂縫裡是粉色的大理石牆麵漆,很多年冇人打理了,一隻海鷗撲棱撲棱地飛過來,停在窗沿上獵奇地歪著腦袋。
“這是教員的。”
“這麼硬,是脊椎骨麼?”
不曉得多少野水牛一邊拉屎一邊成群結隊地從門前的苜蓿園大街上晃過,還甩著尾巴把屎撒得到處都是。
半晌,廚房裡傳來菜刀用力剁骨頭的咚咚聲。
如果你睡著了,那它們就更冇法無天,它們會鑽進被窩裡,鑽進衣袖裡,鑽進頭髮裡,半夏不止一次一大早醒來發明頭髮裡有東西在動,一梳頭掉下來一隻小老鼠,在地上扭著吱哇亂叫。
門裡也冇人理她,能夠是睡了還冇醒。
爹媽都坐在沙發上,半夏昂首看了一眼,發明一天疇昔又落了些灰塵,因而過來給他們撣了撣落灰。
她住在11棟二單位,進小區門左拐二十米。
上天還是冇有理睬她的要求。
半夏氣喘籲籲地上樓,手裡拎的布袋子一晃一晃的,猩紅的黏稠液體滲入了布料,撒在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