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兩大心願[第1頁/共3頁]

用手抓住胸口衣服，臉孔扭曲再也說不下去。

鬆木床上躺馳名瘦骨嶙峋地枯瘦老者，深凹臉頰充滿老年斑，稀少頭髮已經烏黑，腦後拖著根短短的小辮，瞧年紀比施琅大了十歲還不止。

微喘口氣，道：“第一件，當初施安之以是能夠逃得性命，端賴胡大叔田三嬸他們幫手，現在村裡的屋子都已冇了，想必鄉親早已不在人間。施安懇請至公子恩情，祭祖時多燒些金銀財物，讓村裡人都分享些香火，在地府之下能夠安身度日。”

見至公子承諾求懇，施安眼裡憂色更甚，精力也彷彿健旺了幾分，在施琅幫部下坐起家子倚靠在枕頭上，道：“第二件——”

施世軒聽到咳嗽父子連心，想要走進屋子奉侍，卻被施琅伸手攔住，淡淡道：“你爹累了，讓他多歇一會。”

施安輕聲道：“至公子莫要生機殺人，屋裡本來擺滿華貴物什，施安甚麼都不要，硬讓人搬了出去。”

掙紮著想要坐起，仰起半個身子又有力倒了下去。

此言一出施琅大驚失容，顧不得施安病體支離，厲聲斥道：“施安胡扯些啥！”

見施安用目光瞧住本身，固然渾濁無神卻讓民氣慌，心虛避開目光道：“後天就是黃道穀旦，我要廣請官紳前來伴隨祭祖。你快些養好身子，到時候咱倆一颳風景祭祖，讓祖宗保佑施安長命百歲，跟老哥一起享用繁華繁華。”

施放心慚投降外族屈辱祖宗，在京師時就染故意疾，跟施琅返回福建觸景生情更加病重，好幾次咳嗽出血。

他生殺予奪慣了，一旦發怒屋內立時騰起森森殺氣。

聽施安提起抱屈被殺地施大宣，施琅腦中不期然又憶起舊事,耳邊彷彿響起幼時施大宣精忠報國地殷殷疏導，眼角微微有些潮濕，強笑道：“施安不是卑賤奴婢，是提督府的二老爺，用度略微豪華誰敢說不是。”

身上蓋了床土布荷花薄被，失神目光透過粗布蚊帳望向屋頂房梁，呆怔怔不知在想些甚麼。

他踟躇了下，彷彿有些難以開口，“施安生是漢人死為漢鬼，懇請至公子今後下葬，替施安穿上漢人服飾——”

忍了好久的一滴眼淚終究滾出眼眶，施琅伸手緊緊抓住施安左手，隻覺觸指冰冷，彷彿握著寒石，又似抓住枯骨，心頭禁不住又是一酸，澀聲道：“說吧，隻要能夠辦到，至公子都依你。”

沉吟半晌，順著曲廊走出數步，招手讓施世軒過來，低聲問道：“劉聖手如何說，能拖過幾天？”

這是明末大儒黃宗羲寫的“反詩”，感慨滿清韃子竊據中原，抗清義士不平身故，本身卻在韃子鐵騎下忍辱偷生，禁不住夢中痛哭失聲，極其合適施安此時表情。

施琅眼裡現出感慨，點頭道：“不消你說，我也會叮嚀給胡大叔田三嬸，另有村裡的男女老幼做法事，超度轉世投胎富朱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