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道[第1頁/共3頁]

王霆嶽冷然道：“王爺隻怕是信不過戚大將軍吧？”

超出峽穀關，穿過炎陵口，長夜已然過半。

“那，何為天道？”

元貞眉彎緊皺，“我若分開？女人將如何自處？”

對方於一箭以外，立馬立足，“戚大將軍還想好好接待王爺，王爺何故來去倉促？”

元貞想起兩人並肩作戰的風景，他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磨難兄弟，心頭一陣熾熱，當下也跟著從頓時躍下，王霆嶽走到他跟前，說道：“王某隻儘忠朝廷，而不會儘忠擁兵自重的邊鎮藩將！”

戚瀟天抬頭飲下一大杯烈酒，忽的擲杯於地，“我大營當中，怎能有這類靡靡之音？全數退下！”

戚瀟天來到一處軍鼓麵前，抄起鼓槌，雷動軍鼓，鼓聲震耳欲聾，戚瀟天長聲歌道：“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元貞心頭懾伏到了無以複加上地。他初見戚瀟天時，便被他張揚的本性、凜然的氣勢所懾，卻從未想到，戚瀟天竟當眾暴露野心，口出這等狂悖、僭逆之言，一時候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花百齡勒住馬頭，笑道：“妾身隻能送王爺至此，前路漫漫，還請王爺保重！”

花百齡道：“不過，峽穀關王爺不能久呆，請王爺速速拜彆！”她抬高聲音道：“王爺若信得過妾身，現在便解纜起行，妾身將親身護送王爺出關！”

元貞為之語塞。

花百齡皺了皺眉，感喟道：“將軍醉了。”命幾個婢女，將他架回了營帳。

未幾時，仇敵追到近前，領軍之人，恰是當初與他一同擊破乃蠻雄師的王霆嶽。

王霆嶽冷冷一哼，“王爺心口不一，如何令人佩服？”說話間，神采和緩了很多，快速翻身從頓時躍下，輕聲道：“王爺信不過戚大將軍，也信不過王或人？”

經此一事，晚宴再難持續，眾將各回本營，悻悻而散。

聽聲音恰是與戚瀟天非常密切的營伎花百齡，應道：“女人稍待！”當即披衣而起，來到帳門前，挑開捲簾門，皎皎月光下，女子長身玉立，纖腰細頸，此時去了豔抹盛飾，不著粉黛，不飾朱釵，天然清爽。

“女人竟是天藏穀的人？”

花百齡道：“若非我動了手腳，戚瀟天豈能等閒醉倒？將軍莫要遊移，跟我一起分開！”

“哪有的事……”

回顧望去，追兵稀有百騎，月色下，揚起漫天煙塵。仇敵來勢奇快，如風煙並舉，元貞見狀，自忖冇法逃脫，乾脆駐馬原地。

元貞心頭一震，一個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邊鎮大將，竟然問出這類題目，可見其心誌不小。沉吟一陣，說道：“上應天意、下順民氣者為王！”

戚瀟天又問：“何為天子？”

元貞大驚，那八個字恰是天藏穀口所刻大字。相州事了，元貞曾多次想要前去天藏穀拜訪薛慕白，但是楚寰汐病重，元貞半晌不敢分開，楚寰汐身子方纔複原，朝廷命他安撫蠻方的聖旨又到，隻好將天藏穀之行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