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吳鉤（五）[第1頁/共3頁]

雲兮本來聽不懂一大半，但林杏順口將此中晦澀難懂之處一一說了，他也就明白了。

雲兮心中感激，問道：“那……那你忍得住麼？”

說到這裡，心中再無疑慮，將林杏扶得坐直，遊目四顧，隻見破廟當中蕭然一片，破廟窗綾本就陳舊不堪，嘩啦啦的大雨順著東風，從破廟的兩扇小窗裡飄將出去，把陳舊的窗幔打得七零八落，如同風中浮萍。廟外閃電忽明忽暗，看上兩眼，便即生出涼颼颼之感，卻那裡有甚麼吃的？

心中一酸，又想道：“林某在南湖邊上懸壺而居，也替很多人看病，若本日我便死了，誰又會記著我？”

到了宋元瓜代之期，鄂州烽火烽火大起，幾經交兵，這一座“都亭侯廟”飽經培植，神像被災黎推到，最後隻剩斷壁殘垣，何其蕭瑟？

林杏笑道：“嗯，一個字也不差，那上麵我再奉告你一段話。這一段話是運氣之法，我說一句，你便跟著說一句。那邊該如何行動，我也奉告你。”

目睹林杏身子在地上扭來扭去，耳聽林杏哼聲越來越小，雲兮一籌莫展。

他劍神像雖陳舊，但卻袒護不住像上人堂堂的儀表，腦中靈光一閃，當即想到了一小我，心想：“這不恰是東晉期間的庾翼麼？”

雲兮道：“林先生奉告我說，打鬥時不能驚駭，如果驚駭了，便先輸了三分。”

夫悠悠者既以未效不求，而求者以不專喪業，偏恃者以不兼無功，追術者以小道自溺，凡若此類，故欲之者萬無一能成也。善攝生者則不然也……”

庾翼是庾亮的胞弟。鹹康六年正月月朔，庾亮去世。同月十一日，朝廷任命庾翼為都督江、荊、司、雍、梁、益六州諸軍事，安西將軍、荊州刺史，假節，代替庾亮鎮守武昌。

武昌府人對他戴德戴德，便為他塑了一座神像，喚作“都亭侯廟”，香火供奉於他，以感他的勵精圖治。（按：“都亭侯”是庾翼的諡號。）

搶先開口道：“夫至物奧妙，能夠理知，難以目識……這一句便是說，你在運氣之時，不能，以神觸之，纔是最好之境地，這熟行起‘少商穴’，足抵‘湧泉穴’，神思內收，勁道外放……今以躁競之心，涉希靜之塗，意而事遲，望近而應遠，故莫能相終，這一句是說……”

林杏回過神來，暗想時不待人，道：“現在內裡下著雨，門路濕滑，你若出去，我不放心，我們臨時忍一忍，待得天亮了，再尋體例。”

林杏道：“無妨，我在教……”他本來是要說“我在教中之時”，忽覺不當，轉口道：“我曾三日滴水未進，還不是好端端地坐在這裡？就怕你挨不住。”

林杏撫掌道：“孺子可教也。那麼我給你說的那段話，你也記得麼？”

“……然後蒸以靈芝，潤以醴泉，晞以朝陽，綏以五絃，有為得意，體妙心玄，忘-歡而後樂足，遺生而後身存。若此以往，恕可與羨門比壽，王喬爭年，何為其無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