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山[第1頁/共3頁]

哄走了阿莣，溫婕兒入得房中，將身上的銀飾紛繁取下，換上了溫馨的常服，這才從櫃子裡取出一個黑木匣子，放在麵前細心察看。

溫婕兒抬眼一看，卻見辛渺的眼眶彷彿都染上了淡淡的紅，心竟驀地一軟，歎道：“那你，長話短說。”

辛渺見溫婕兒不為所動，聲音也微微建議了顫：“我曉得，大祭司心繫族人，怎可會為了外族之人丟棄族人而不顧？我和我兄弟二人深諳於此，故費儘千辛萬苦，隻為白茞聖物依米花能夠踐約綻放。幸得家妹自幼愛花惜花，奉告鄙人有一種神草可讓枯樹複春、朽木抽芽，我和兄弟二人翻越叢山，踏遍大半國土終究尋得，這纔敢來拜見大祭司。”

孃親。溫婕兒看著看著，就落下淚來。

熙熙攘攘的人群包抄著畫中心的神池，而神池中，恰是五年花開、花開兩日的依米花。花分四片花瓣，一片花瓣一種色彩，紅、黃、藍、白，花蕊收回淡淡微光，如星鬥裝點，鮮豔燦豔。

她再次將目光投向畫作。隻見人群中，有一個婦人頭帶鳳凰飛天銀冠，身穿深紫色綢衣，三件項圈層層疊加，冇頸掩脖，腰箍數十圈，每一圈上無不是花瓣鈴鐺，繁複斑斕，讓人歎爲觀止。

辛渺喜極，趕緊端了椅子就讓溫婕兒坐下。他向著溫婕兒作了一揖，緩緩說道：

她本來就生得極美，一雙杏眼敞亮如星鬥，皮膚烏黑如梨花，現在一笑，淺淺酒渦閃現，整張臉光彩照人讓人不忍移目。

說罷，像是欣喜他般的，溫婕兒悄悄笑了一下。

“大祭司。”辛渺趕緊攔住，臉上焦心之色更甚，跟之前在祠堂裡的神采自如大相徑庭。他幾近是用哀告的聲音在挽留了：“大祭司，算是鄙人求你，你能聽完我說的話嗎？”

“那，就此彆過。”溫婕兒身子微欠，排闥而去，“如有動靜，我會派人到這裡尋你。”她微微側頭，語落無聲。

溫婕兒閉上眼睛。她想，她的內心已有了定奪。

“我本是都城之人，兄妹浩繁，家庭完竣敦睦。然，家父幾月前俄然沉痾，臥床不起，家裡兄妹即使是尋遍全部都城都冇法尋得良藥。傳聞白茞族的大祭司醫術高超，我和我兄弟二人便深思前來請大祭司出山，救家父一命。”言語間，彷彿是想起了久臥病榻的父親，辛渺的眼睛垂垂潮濕。

而最讓人動容的是，這婦人的那雙眼睛像是噙了一汪春水，欣喜而歡樂、溫和而巴望地望著神池中綻放的依米花，雖隔著畫布，也還是能感遭到她心頭的雀躍與至高的歡愉。

十三歲的她，看著看著就哇哇哭了，而平素最心疼本身的母親，卻像是聽都冇有聞聲似的，連頭都冇有回過一下。

溫婕兒聽到這個詞，有一瞬的失神。白茞族背景而居，以草為食，以水為源，不受任何權勢節製，不臣服於任何政權。他們是一個自給自足的獨立個彆，在這大山裡餬口了世世代代，很少有外來者，也鮮有出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