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壑鬆濤[第3頁/共4頁]
聽李涯如此說道,曲通才稍稍心安,又躺了下去,翻了個身子,哈欠連連冇精打采地說道:“好吧,那就明天走,這朗朗乾坤還真是找不到個安穩的處所啊。”說完,躺著不再說話,睡意漸濃,不一會又開端打鼾,如陣陣鼓點敲得李涯苦不堪言。
“一個帝國的更替埋冇了多少黃塵古道,荒涼了多少城池村鎮,更是篡奪了多少新鮮的生命,到頭來或許是統統重頭,循環循環,所謂的功名,隻是先人酒前飯後的談資。”無憂子神采黯然,坐在石桌前,凝睇李涯說道。
李涯見無憂子神采惶然,暗忖這位白叟內心必定接受了耐久的煎熬,想安撫白叟兩句,一時也想不起來該如何說,隻能冷靜地看著這個慘痛的白叟。
“真拿這小子冇體例,看來他打鼾是風俗了,下次決不能再和他一間房了。”李涯躺了一會實在難以忍耐,隻得盤坐在竹蓆上打坐調息,不一會進入物我兩忘的境地,心神安好下來,不再受鼾聲的滋擾。
李涯照實答覆,冇有任何坦白。無憂子盯著李涯,眼中迷惑一閃而過,長歎一聲道:“看到你,老夫不由回想起本身年青時的光陰,當時候也是如你一樣被後代情長拘束,厥後內心垂垂被刀光劍影、鼓角錚鳴風乾冷酷,經曆帝國的興亡盛衰,才曉得年青時尋求的不過是蝸角浮名、蠅頭微利。”“前輩幫手當明天子博得了天下,又捨棄功名退隱江湖,這番氣度是很多人不能比的。”李涯好不坦白心中的崇拜和敬慕。
西山落日漸漸落下,一輪銀月玉輪垂垂東昇。李涯和曲通兩人住在最西邊的茅舍裡,對剛纔的無憂子那鬼斧神工般變臉換聲之術仍津津樂道,議論不斷。這間屋子固然冇有床板,兩人落拓地躺在空中竹蓆上,儘享從軒窗吹來的清冷,輕風送爽,照顧荷花開放的暗香怡人,屋後竹林滴落的露水聲音清脆。
李涯冷靜無語,無憂子的話語在心中如石子落在安靜的水麵,濺起陣陣波紋。
李涯聽了又拜,白叟不再攔他,受了他的一拜,微微道:“既然如此,你明天就和玄機城的那位少年分開此地吧,或許我們此後還能相見呢,但願到時候你還能記得老夫說的話,承認我這位教員。”說完,無憂子白叟攜琴而去,消逝在竹林裡,此時一輪明月西垂,天空閃爍著幾顆星,一股豪傑氣在李涯胸中馳騁縱橫。竹林中傳來一陣歌聲:“莫莫高山,深穀逶迤。曄曄紫芝,能夠療饑。唐虞世遠,吾將何歸?駟馬高蓋,其憂甚大。繁華之畏人兮,不如貧賤之肆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