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頁/共4頁]

“……”

實施這個行動的打動來得毫無前兆，彷彿是看到他的臉，聽著他的聲音，便無可停止湧上來的。

我實在有些委曲，這件事清楚不是我的錯誤，卻捱了鞭子。可一來冇法解釋，二來本質上夫子說得也冇錯，我不求長進又得過且過，他的等候付諸東流，天然會感覺心寒。

陛下站在那，伸手朝河堤那遙遙一指，“你阿誰角度看不著，過來這邊就能……”

像是對過往的不捨，又有重獲重生的高興。

還冇來得及把這份滋味在心底醞釀參悟，出門後未很多時，黑黢黢的夜空便是劃開一道劈天的閃光，天下頃刻雪亮，刺得我眯了下眼。

句句話紮到心口，我有口難言，捱過打後更加不敢辯駁，怕再惱了他。

“你不是說要跟我走麼？”

彼時的陛下膝上蓋著毯子正在書桌前看書。遲重的燭光暉映，執書之手苗條白淨，猶若得空白璧。瞅見我入得門來，默了默，似笑非笑：“剛纔是產生了甚麼我不曉得的事麼？怎的幾個時候不見，你便一副描述乾枯的模樣了？”

我在上輩子除了小時候不懂事鬨騰過一陣，厥後嫁到芍藥山莊。孤身一人，無所依托，性子垂垂就給磨平了，再冇乾過甚麼特彆的事。中規中矩，姿勢猶若牆根之草，隻恨扭捏得不敷順風適時。

於這尊卑清楚的世道中，不守端方的肆意是需求本錢的，冇有這些的人便要學著低頭。寧折不彎，人家便能順手把你卒瓦了，誰讓你一不是他家的人，二冇有底氣仰仗呢。耐久以往，得了順服的慣性。今個被夫子抽的時候，竟忘了若在宿世這個年紀，我定然是會咋呼著一溜煙跑開的。更彆說甚麼解釋，怕是會爬到樹上，叉著腰，大喊：“夫子，我要被冤死了！你要再用鞭子抽我，我就奉告我阿爹和哥哥去，說你不講理！”

對於我來講，連夜從家馳驅實在是件特彆又不當的事，恰好還是說走就走的，的確太隨便，太猖獗。但是有陛下在前頭撐著，我也不大怕了。

我一怔，覺得他是欣喜我，尚將來得及欣喜歡樂，便隻覺額頭上一陣力道襲來。陛下動手涓滴未得憐香惜玉地將我丟開了去，害我連連退開兩步才堪堪站穩。複又嫌棄似的拍了拍身前的衣衿，神情奧妙：“要看就看，撞人做甚麼？”

我往他那走了兩步，又走了兩步，“我冇見著四周有人。”

還冇反應過來，手臂便給人拽住了，陛下的聲音似是無可何如：“這邊。”

——那感受就彷彿是因為我驚駭不已，不敢麵對，他便滿不在乎，無前提帶我逃離普通。

陛下還冇來得及答覆，瓢潑似的大雨便趕著似的傾瀉了下來。

那一份突如其來且難以辯白的難受與空落，濃烈得不似是我所能瞭解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