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應龍山[第1頁/共4頁]

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顫巍巍端上一隻綠色銅盆，點上鬆燭，燒起紙錢。

本日，白雲縹緲，卷如吉祥；紫氣升騰，似有異相來臨。

落日裡的酒幡，在風中飄零，漠北黃塵飛揚。

低歎一聲，他閉上嘴巴，彆人的家事，他又何必參與呢，他又有甚麼資格去參與呢？

他曉得那些人是進入了最中間處的龍地，那邊，如許的時候，他如許一個身份寒微的守陵人，是冇有資格出來的。

人馬已經遠去了，守陵人還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統統人已經不見，進入山脈深處，他纔不由一聲感喟。

朝庭隻會派一名新的守陵人，來此代替他。

“唉，竟然是真龍六王之一的厲王啊，鐵血厲王，軍功赫赫，威震天下，便連外邦嬰兒，也聞之色變，夜晚禁哭。”

念至此處，厲天笙驀地跪下，淚眼縱橫，狀極哀思，向天持續十叩首，直叩得額頭之上，草灰一片，血跡斑斑，刺目奪目。

是以，曆朝曆屆，帝皇皆葬於王陵，而諸侯異姓王，卻皆挑選了這龍首山。

龍首山下，秋水江乾，一名一身孝服，身背一口烏黑厚棺，身軀被身後棺木壓得微微低下頭的少年人，一步一踏，徐行走向龍首山上。

“淼淼長湖水，鬱鬱亂崗榛。我來祭奠時，墳頭無碑銘。千紙化飛灰，哀心不成說。”

此銅盤生前為厲王曾用，身後也會隨之一同入土安葬。

畢竟，死者已矣，與他們並冇有多大的乾係，而新王出世，卻絕對是能擺佈全部玄都城很多權勢的大事。

“是啊，兄弟之情，皓如日月，其兄平生無子，能有如此一個兄弟替他勞累後事，也算值了！”

一步一步，他的腳步踏在青石板鋪成的山道上，竟然構成了一聲一聲雷音！

龍首山上，有一座茅廬。

這個少年就像是一個謎，解不開，說不透。

他為甚麼要一身孝服？身後卻又背著一口棺木？

沉悶而單調的腳步聲，再次在石階之上響起，並且這一次更加狠惡，更加死寂……

“落日的酒幡啊，在風中飄零，漠北黃塵飛揚。

他從那裡來？

但本日，這龍首山上卻俄然熱烈了起來。

……

或許，有一天，他本身也會在這座大山當中，闔然長眠，冇有人會記得他，也冇有人會來此祭拜他。

他們不是送彆死去的厲王，而是為了等下給新的厲王出世慶賀！

“叮鈴鈴，叮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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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士的銅鈴，在空曠的六合間飄得很遠，秋水江一如既往的澄青，環抱在龍首山腳下，如同一條碧綠的緞帶。

他就是這山上的一個保護者，日夜在此，除了守墓，便是守墓。

少年人的身影越行越遠，他走得不快，一步一個足跡，背後那一口烏黑厚棺，在烈陽下顯得是那樣顯眼之極，刺目之極，卻又透著一股令人難以言喻的死寂和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