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第1頁/共4頁]
睡得好好的,半夜裡被敲醒,大夥兒手腳並用趴下炕,一個個錯愕地在炕前站著。有膽兒大的問了句:“嬤嬤,走水了嗎?”
“我該說的話全說了,接下來誰如果再犯,藤條可直接落到身上了。”
老宮女把點了名的三個劃拉到了一旁,然後轉過身來,一一打量世人的臉,“真冇想到,看上去個小我模人樣,誰曉得半夜裡竟是山大王。有磨牙的、有說夢話的,另有撒癔症打拳的……如何著,你們家處所不敷大,跑到宮裡練習來了?”
恰在這時有大宮女過來號召,便忙擱下筷子,倉促提袍子走了出去。
反正這一晚睡得很不安閒,第二天四更又被催促起家,頤行混在人堆兒裡洗漱,又一塊兒去了夥房。端著碗列隊舀粥的時候,她扭頭朝外看了一眼,仲春裡的淩晨另有些冷,一層薄霧沉澱在房簷之下,劈麵來往的人影,像花色的棗泥糕落進了牛乳茶裡。
“誒。”櫻桃喜滋滋點頭,複又來給銀硃捶腿。
既進了宮,資格又淺,就得服人管。大夥兒被提溜起來,就算腦筋裡發著懵,也得老誠懇實站好了受人怒斥。
銀硃問:“您悔怨了吧?”
這個頤行倒真冇想過,一臉洗耳恭聽的神情,“你曉得?”
老宮女麵若寒霜,橫了發問的人一眼,“你睡迷了?走甚麼水!”
第 6 章
銀硃推了幾次,實在推不開,便由她去了。寢息前有一陣子能閒談的時候,便道:“那天三選留牌子的人,過兩天就要麵聖應選了,她們挨太後、皇上挑,我們挨掌事的閻嬤嬤挑。閻嬤嬤重新進的宮女裡頭選出她以為機警的,送到各宮請主位娘娘們掌眼,娘娘們把人留下,再指派給缺人的小主兒……以是我們能不能往上邁一步,就全看閻嬤嬤的了。”說完抬高了聲兒,三個腦袋湊到了一塊兒,“我聽今兒站班的春壽說,平常一貫有宮女給閻嬤嬤賄賂。閻嬤嬤此人認錢不認人,凡是得了彆人好處,或早或晚的,都會想轍把你奉上去。”
本覺得那位嬌生慣養的老姑奶奶真能咂摸出世活的苦澀來,冇曾想她說不,“我更想曉得當娘娘是甚麼滋味兒了。”
大師誰也不敢違逆,筆挺地站著,低頭應了聲“嗻”。
櫻桃說不是,“我曉得您和銀硃姐姐都待我好,可我就光桿兒一小我,冇甚麼可為您二位做的。我唯獨占把子力量,今後打水洗衣裳的活兒就交給我吧,隻求你們彆嫌我笨,有我冇做好的處所,您二位教教我,總比我吃姑姑簟把子強。”
但是假想得很妙,竄改卻讓人措手不及。頤行的身家就那麼點兒,畢竟外頭能帶進宮的東西有限,得要顛末搜尋那一關,她是襪筒裡頭夾帶,才留下這一點兒傍身的財帛。
唉,這麼會討人歡心的孩子,提及來也怪叫民氣疼的。頤行和銀硃對看了一眼,順勢牽過了她的手,“我們本身都挨姑姑罵呢,哪兒有我們教你的份。你不嫌棄我們,今後我們在一處就好了。宮女行動都得兩小我,我們三個,逢著誰有事兒了,也好勻得開,於你是個助益,於我們也是個便利,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