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第1頁/共2頁]

但他在最後一刻放棄了。

“你們聽，是甚麼聲音。”疤臉男人問身後一眾黑衣人，個個都隻點頭，麵露驚懼神采。

“是水麒麟。”阿東跨坐在馬背上，馬兒吃驚，一雙前蹄直撅撅撂起，刹時馬背傾直向下，他抓住韁繩，敏捷順服馬兒，再昂首看去，隻見遠處水域上，先是湧起一道白光，垂垂有水花自高處四散開來，世人看到一隻金色神獸躍於半空當中，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這便是水麒麟了。

有一朵合歡花，離了枝葉，孤身飄落，搖搖擺晃覆在白望川額頭上，淩九重謹慎用手撚開了，卻將粉色花瓣貼上他的唇：

“你應當笑的，笑起來都雅。”

阿東嘴角帶笑，水麒麟聞到他的氣味，俄然衝出水麵，點頭擺尾，做靠近狀，似他養了多年的神寵。

白望川也不扭捏，把手遞給他，被他一把拽起家，淩九重固執他的手，往雲蹤閣走。

心越疼，他就越肯定，黎素不好。

書看了幾行，白望川偷眼去看他，看到他竟有幾分當真的神情，勾畫一幅蒼茫山川，似夢中棲息之所，不覺蹙了眉。

淩九重不再說話，隻是替他把額邊的碎髮捋到一邊，然後起家，擋擋身上的灰塵，極其天然地向他伸脫手，彷彿又回到了鮮衣怒馬幼年氣盛的時候。

每一句心經之於癡迷武學的有為者，都是焚身的折磨；每一次挑逗之於心有波瀾的去勢人，都是泣血的諷刺。

那香味惹得白望川很饞，淩九重問遍了宮裡的人，才得來一個釀酒的方劑。如果黎素在，他也不必這般百折不撓了，左使最會釀酒，桂花糕做的也叫人歎爲觀止。

但他卻更擔憂線的那頭，始作俑者還好麼。

浮圖山，是和順鄉，也是豪傑塚。即便與天一教締盟，他也曉得，此行並不是勝券在握。

阿東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水麒麟當即鑽入水中，頓時嘩嘩聲一片，如大雨滂湃。世人隻看到兩隻鹿角浮於水麵，劃開西邊的水域，一起向下流來，終究到了阿東跟前。

麒麟本是吉祥，不傷生靈，為走獸之尊。但望川宮養的這隻，不知緣何竟要以活人豢養。

他手一揮，身後多量人馬停下了。

沉悶到雲也不動，鳥孤傲遠飛，樹落了黃葉，草枯死水中，彷彿隻差一道驚雷，然後呼風喚雨，讓六合也活潑起來。

這是他住了十多年的處所，美則美矣，卻一如往昔暮氣沉沉。

不過，還是走了好，走了才平靜。

底子冇有涓滴威脅。

“主公，前麵就是浮圖山了。”他身後是一眾玄色長衫，為首的疤臉男人快馬趕到他麵前，謹慎翼翼開了口。

進了雲蹤閣的院子，踩上木質樓梯，越太長廊，進了藏經閣，紙張古舊班駁的味道劈麵而來。白望川手裡捧著一本書，倚在小塌上悄悄地看。常日裡淩九重也會陪著他看，或者一邊喝茶，一邊望他，明天卻有些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