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第1頁/共5頁]
馮三恪看著她,一時無言。
對著這些賬冊,虞錦頭疼得短長,也許是方纔吹風受了些涼,頭暈暈沉沉的。
她把這張紙折起,和先前謄寫了一遍的案情放在了一處,這才躺回床上。
虞錦拊掌笑道:“這是從商第二課——競價。”
一池子水波光粼粼,映得月光皎白。
實在,洗不清罪名也冇甚麼。
馮三恪眼睛微微亮了下,知他想聽,虞錦便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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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笙就笑:“您彆這麼坐,丟臉死了,如果芳姨瞧見您如許又要乾脆了,她……”
“這就是我從商學到的第一課——借勢。”
虞錦也懶得再算,既是陰陽賬,算完也是白搭,乾脆丟到一邊,閉上眼,死魚普通癱在椅子上不動了。
虞錦拿過她那本賬瞧了瞧。
“等我十一歲唸完書,識完字,學了數算,我爹就把我往大街上一扔。做甚麼呢?每天給我一兩銀,從朝晨到傍晚,要我再賺到一兩,賺到了,錢就是我的;賺不到,當晚冇飯吃。”
她手邊這些恰是東魯鹽場的賬,從本年一月到十月尾的,進了十一月今後天寒地凍,鹽場不曬鹽,鏢隊不走商。上個月各縣掌櫃將賬冊送回了京,虞錦冇算完,回陳塘時全帶了返來,裝了足足半輛車。要在年底前全核一遍,非常費工夫。
可轉眼,他那不幸巴兮的模樣又浮上心頭。
知她內心有結,竹笙也不敢再往上撞,打了熱水服侍她洗漱完,熄燈回了外屋。
虞錦卻越說越氣:“可第二天一大朝晨,他還是把我扔到了大街上,還是給我一兩銀,賺不回一兩來還是冇飯吃!當時我可愛他,天底下哪有如許的爹啊?當時我家早已起家,他坐在家裡吃著山珍海味,我在外邊風吹日曬餓著肚子,內心頭直想罵娘。”
她講故事的本究竟在好,直叫人沉浸此中,馮三恪心都提了起來:“吃霸王餐……那主子回家受罰了麼?”
“我氣得狠了,偏要跟他對著乾,他不給我用飯,我就跑去酒樓點菜。酒樓裡最便宜的一桌席半吊錢,四冷四熱一飯一湯一點心,我呢本身吃一桌,再打包帶走一桌,這就是一兩了。吃完也不給錢,就報我爹的名字,酒樓的掌櫃認得我,天然不知有異,轉頭去府裡跟管家要賬便是。”
虞錦眼皮動了動,冇吭聲。
可前半句,她說馮家“一家子臢貨”,虞錦就想不明白了。十幾年的老鄰居,如何能心抱恨憤至此?
“你想啊,我吃了半兩,帶歸去半兩,朝晨帶出來的一兩也冇花,這不就是賺了一兩嘛。”
麵前買零嘴的婦人和她家閨女也不催,腦袋靠近嘀咕了一會兒,笑著問:“掌櫃的娶媳婦了冇?”
“當時街上有個書舍,書舍就是賣書的處所。當時的字書雕版極貴,書舍裡賣的書大多是手抄的,很多家貧的學子靠抄書掙錢,一宿不睡能抄一本,賺得二十文,可書舍掌櫃倒手一賣就是半兩銀子,心黑得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