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第4頁/共5頁]

身家性命，另有不敢想的將來，全係在這兩張紙上。

一式兩份，一份留在本技藝中，一份虞家留底。另有保他出獄的契書，管家也交了一份給他。

次日一大早，府裡來了幾個泥瓦匠, 都是在縣上做工的匠人。

竹笙呼吸綿長了些。

管家與府裡保護並幾個賬房先生一同住在外院，馮三恪去時，管家正捧著本冊子，在那上邊寫寫畫畫。瞧他來了，管家合上手中冊子，從抽屜取出一張薄薄的契書來，轉了個向，叫他看。

縣令是讀書人，暮年同進士出身，一手字卻瞧不出風骨，隻能算是工緻；馮三恪的名寫得醜――他不識字，因給人做過兩年長工，好賴本身名字還是會寫的。

馮三恪這名兒是他祖父起的，他祖父年青也是讀過書的，早早給孫輩起好了名兒。厥後關中戰亂，一家人死得死，散得散，就剩他這房了。本是要到更南邊的宿縣奔親，到了陳塘縣時，家中長兄沉痾，川資用儘，病也冇治好，隻得當場草草埋了。

管家伯說得漂亮，卻不知他已冇有挑選的餘地。能幸運留得性命便是老天開眼，不敢再苛求其他。

馮三恪垂眸細細看了一遍。

他一眼就瞧了出來，這恰是仇人。

府裡的年青孩子多數是撿返來的，乞兒癟三都有，名兒也起得糟心，甚麼狗剩、二楞的，就拿這當大名；有的乃至知名無姓，吃百家飯長大的。

曉得這是關乎本身一輩子的大事，馮三恪仔諦聽著。

衝著他笑。

*

緊跟著，烏泱泱出去了一園子人。

“三恪？”虞錦問了句：“這名兒是有說法？”

他捧著這兩張輕飄飄的紙，謹慎疊了兩疊，回了院裡又跟彌堅討了一個木匣，藏到了本身屋裡。

一名穿戴繁華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頭，一腳邁過園子，便扯著嗓門喊：“錦兒，錦兒！快出來，瞧瞧誰來看你來啦！”

正這個時候，外邊有客來了。

他不識字，契書上寫的甚麼也一眼冇看，唯獨紙上的指模摁得鐺鐺正正，紋路結壯。

管家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義，你且聽我說。一保保五年，但過了年，到來歲春，錦爺便要回都城了，到時候護你不住。”

也就是此時，院門彆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我那院兒砰砰乓乓的，聽得我腦袋疼，借你們院子躲個平靜。”

等竹笙回了外屋, 方纔她放下的繡繃正被蘭鳶拿在手裡。再瞧一眼，先前繡了一半的孔雀已經頂了一隻巨大的暮氣沉沉的黑眼睛。

也許是虞錦交代過了，到了傍晚，管家便叫人來尋他，說有事要說。

年青時候還不感覺，將來到了買賣場上，再被人“狗剩狗剩”地叫著，如何抬得開端？以是主子起名，也是虞家的傳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