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嬌女[第3頁/共4頁]

“陸姐姐，我喜好這兩個詞。”她伸手指指墨跡未乾的八個字，“聽著好聽，看著紮眼，意義也好。”

這間書齋安插得簡練而又清雅，除了兩名垂手侍立的小丫頭以外，隻要一名先生，一名門生。先生是位年約二十歲的女子，一身青衣，不施脂粉，樸實無華。門生是位五六歲的小女人，白淨晶瑩，粉雕玉琢，看上去非常敬愛。

“光潤無瑕啊。”先生忍不住淺笑嘉獎。

嬌嬌，你是蘭夫人獨一的親生女兒，掌上明珠，心肝寶貝，你必然不懂，為甚麼你明顯是蘭夫人的獨女，倒是建國公府的三蜜斯。

陸先生不由自主的轉頭，隻見那為首的男人俯身抱起嬌嬌，大笑著，把嬌嬌高高拋向半空。

先生笑著點頭，“對極，常大將軍恰是萬民敬佩的豪傑！”

是前年十月，義兵首級吳王決意討伐北元胡虜之時昭告天下的檄文，氣勢澎湃，暢快淋漓，讀來令人熱血沸騰。這道檄文公佈以後，吳王即拜名將張光為征虜大將軍、勇將常橫為征虜副大將軍，帶領十萬精兵，揮師北上。北伐雄師一起高歌大進，勢如破竹，第二年便攻占了北元都城多數，北元天子帶著後妃、太子，倉惶逃脫。同年，吳王在金陵稱帝，年號宏初。自此，占據中國將近百年的北狄胡人被逐出塞外，中原大地重新迴歸漢人的統治，氣象一新。

“……如蒙古、色目，雖非中原族類，然同生六合之間，有能知禮義，願為臣民者，與中夏之人扶養無異。故茲告諭，想宜知悉。”

陽光照在她烏黑粉嫩的小麵龐上，顯得格外敬愛。

陸先生非常利落的承認，“我確是用心的。”

小女孩兒神情當真，“我們是中國之民啊。”

蘭將軍從亂匪手裡救下陸先生後，交給蘭夫人，領兵兵戈去了。蘭夫人冷眼看了陸先生一段光陰，見她言行舉止端莊矜持，不是浮滑女子，又識文斷字的，便請她做了嬌嬌的先生-----亂世當中，女先生並不易請。好輕易遇著了，不成錯過。

先生笑了笑，提起筆寫下“光潤無瑕”四個字，細細奉告她，“這是亮光津潤、冇有瑕疵的意義。”以後，又寫下“白玉無瑕”四個字，“白玉無瑕，意義是潔白的美玉上冇有一點小小的斑痕，十全十美，無可抉剔。”

小女孩兒眸子轉了轉，如有所思。

嬌嬌板起小臉。

這小女孩兒乳名叫做嬌嬌，是征虜副大將軍、建國公常橫的女兒。中年婦人是她孃親，也是常大將軍的嫡妻，建國公夫人蘭氏。建國公出身費事農夫之家，力大過人，精於騎射，十幾年來建下軍功無數，被稱為“無敵大將軍”“天下奇男人”，因軍功受封建國公。他的結嫡老婆是同村一起長大的女人蘭月，蘭夫人陪著他度過青年期間的艱苦光陰，前後生下宗子常紹、幼女嬌嬌，因為她在戰亂年代受過傷，身子受損，一向住在故鄉療養。她的宗子常紹隨雄師出征塞外，和她一起住在故鄉的，隻要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