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蟬，螳螂，黃雀（上）[第1頁/共5頁]

“呃”

船後部一下子空了出來，隻留下了鬥笠男一人，他俄然暴露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左手掌舵，右手長竿連點，兩船的間隔就這麼逐步拉開，待姓史的拿著兩張桌子，衝出來時，前麵的船已經拉開了二十餘丈。

那艘船已經升起了滿帆，江風吹得帆船獵獵作響，兩船間的間隔，正逐步收縮著。

摸著火辣辣的臉，老金坐了下來。

像是起潮了，又有那麼點風，暗中的江水，掀起一片片白浪，沖刷著它所能夠獲得的統統，江岸，礁石，另有船。

“老金，你掌下舵。”鬥笠男人的聲音很低，但在風波中，老金仍然聽得清楚，固然他很想問為甚麼，但鬥笠男人的聲音彷彿有著和藍衣相公一樣的魔力，讓他底子不能，或者說是不想順從。

客氣了兩句，他接過碗，把那半碗藥汁喝了下去。

“我在數他們船上的人數，他媽的，竟然隻要四個王八羔子就敢追老子的船。”鬥笠男人氣沖沖道。

江上的船未幾，這個時候，靠水用飯的男人們，大多靠了岸，把船清算好，回家用飯了。隻要那些行色倉促的旅人，有些煩躁地，感受著彭湃的江流，一下下地撞著船幫。

老金又歎了口氣，拿過藥碗走了。

姓史的嘲笑一聲，一抬腿，就往小毛踩了疇昔。他較著是個練家子，腳上很有幾合作夫，固然冇如何用力，這一腳下去，小毛也得要滿臉著花不成。

在艙簷前麵，桶狀的倆宮燈暉映下，一條瘦長的影子已來到了近前。

“哼，??隆！繃┦滯?澈笠槐常?街恍⊙劬φa蘇＃?暗攪聳焙蚋嫠呶遙?乙?氯ヒ惶恕！?p>　　姓史的轉過身，俄然又想起甚麼，彆著頭說，“前艙裡冇你們甚麼事，冇號召不準出去，號召好船就是，到了鄱陽我們走人，錢隻會多給，曉得吧。！”

老金向外看了看，這處所他太熟了，當下脫口道：“噢，已顛末端五裡灘，再下去是七星子，還早著呢！要到明天過了晌午，大抵就到了漢江了！”

邊艙裡，那位相公道在寫字，一襲寶藍長衫，披垂著，一點褶子都冇有，像整匹緞子一樣，他有著一頭長髮，有點濕，一綹綹散在腦後。

“噢”藍衣相公放下筆，漸漸地轉過身子。

“小子，有你的。”姓史的樂了。回身奔向艙裡。

五十六七的年事，頭髮半白，一對招風耳，小鼻子小眼睛，長得算不上獐頭鼠目，也差未幾了。

“江上颳風了，恐怕會是多事之秋，老丈要重視了。”

退了兩步，在他指著的處所坐下來，拿起茶壺，倒了半碗，稀裡胡塗地喝起來。

老金翻著眼泡，迷惑著，卻彷彿聽到幾聲琴音。等他再聽時，又冇有了。

“嗯，老金，把備帆也拿出來，看到那東西冇，那叫衝角，被那東西撞上，這船想穩定兩半都難。”鬥笠男人的聲音仍然沉著，彷彿在陳述著一樁毫不相乾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