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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僚中範益過來拍了拍他的肩,不曉得是鼓勵還是安慰。氛圍裡滿盈了一種嚴峻的氛圍,除了鄭延德宏亮的聲音,便是盔甲摩擦的沙沙聲。
“將軍,”範益急上前兩步道,“讓我帶五百人,連夜去拆了西夏人的水壩。”
孟雲平順著他看的方向,心中狠狠一墜。“看這塵頭,西夏人最多傍晚就能整編好步隊。”
那是席末一個青年武將,逆著光看不清麵貌,隻見得那雙眼睛,竟帶著凜然的寒光。
鄭延德搖點頭。頭頂上還是是驕陽風沙,銀州本就是少雨之地,加上本年大旱三月,想在這石嶺沙丘上的永安城打出水來,的確是妄圖。
蕭燕然低下頭,苦笑道:“是,我的確不是來送命的。永定城的地理位置讓西夏人冇法做成合圍之勢,退兵起碼能夠保住這城裡兩萬將士。”
眾將便都領命去了。
暴風捲攜著黃沙吼怒著,麵前是枯瘦的沙柳,在早已經臉孔全非的古河道中掙紮著伸向天空。
孟雲平麵對著那雙被肝火占滿的雙眼:“我明白,但是剛纔你站出去也是白白送命!你是來送命的嗎?”
孟雲平點領部下,正要往東門去,聞聽身後有人呼喊,恰是那青年武將。
蕭燕然一愣,轉頭看到肅立一旁的兵士緊握刀鞘的手,重重點了點頭。
蕭燕然順手扔過來一個東西,也低聲道:“作為你的副將,我會儘量替你收屍的。”
蕭燕然看了他一眼,俄然猛的拔出槍,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曉得甚麼時候會開戰,”蕭燕然微微挑起嘴角笑道。
“寧將軍肯把愛將割愛與我,我非常感激,念你是求功心切,此番先饒你一次,不得再犯。各自該乾甚麼乾甚麼去吧。”
孟雲平在心底點了頭,卻也想不出西夏人到底是想乾嗎。
那青年道:“是。”
異化著黃沙的風吹動戰旗,不安的翻卷著。
“我去求將軍讓我和範益突圍,總比坐在這渴死的好,”孟雲平把最後一點水分給兵士後,斬釘截鐵的說道。
“明天吧,最好是明天,”他冷靜道。
“西夏軍隊,”尖兵喊道。
眾將麵麵相覷,每小我的內心此時都明白了。
“蕭副將,”孟雲平乾笑道,“……”
那青年武將抬著頭,這一回,看得分瞭然,他二十出頭的年紀,似比孟雲平還要年青些許,麵龐清俊而神情果斷。
鄭延德擺擺手:“西夏人必然有所籌辦,你去也是送命,從速命人在城中打井。”
傍晚,血一樣稠密的暗中漸漸淹冇了永定城。兵士們寂然靠在土牆上,另有人不甘心的用乾裂流血的嘴撕扯著乾硬的麪餅,喉嚨裡收回乾澀的響聲。
“報,將軍,沙河溝不知為何斷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