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渡（四）[第2頁/共3頁]

杜書彥冷眼看了半天，隻感覺掌櫃隻會叩首告饒，實在不像歹人所為。何況野利合又是此店的常客，以他的經曆，如何會看不出這店的深淺？正想著，耳邊聽聞野利合說道：“王掌櫃，我野利來往這裡數年，天然曉得你不是個開黑店的，但我的仆人死在你店裡，恐怕隻能以性命來交代。”

“還望公子不要推讓，”那翻譯抱著拳，語氣中有些摸索的意味。

“杜仲”嚴峻的搓動手，賠笑道：“小生真是去白河縣探友的，隻怪遇人不淑，給指到這條道上，如果那裡獲咎了諸位，還請高抬貴手，小生明早就走，明早就走。”

野利閤眼帶笑意，細心打量了杜書彥一番，一擺手道：“杜公子這主張倒是不錯。做買賣講究公道，安破蘇跟我不久，十倍充足了，”掌櫃心頭狂喜還未添上眉梢，又聞他冷冷道，“但若死的是我族人，你全店人的性命也一定夠賠。”

“你說下毒的是想毒死你呢？還是毒死我？”

掌櫃幾番驚嚇以後，彷彿已說不出話來，另一些散客行商，更冇人敢擼他的苗頭，隻得點頭稱是。

“蒙你家仆人錯愛，小生不能再叨擾……”

那戒指上鑲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寶石，藉著光，模糊可見半透明的寶石麵兒下繪著金色的斑紋，彷彿代價不菲。

老三是個極機靈的年青人，當即會心，在人群中嚷道：“俺瞅了這半天，不是說下毒的是想害那小白臉兒麼？咋整成你傢夥在這兒耍威風了？”

“回公子，離衣、離袍在房裡守著，”管城應道。

嘎珠忽將手中鞭子一揚，對著樓上用生澀的漢話喊道：“你嘛，下來的嘛。”

杜書彥動機一轉，已明白是如何回事，見野利合正要發話，忙上前兩步連連鞠道：“小生孤身在外，多謝大哥脫手互助。”他為示親熱，乾脆連野利姓氏也不叫了。

趙永不知何時已悄悄的站在人群前麵，冷眼察看著堂中諸人，聽聞野利合這話，不由皺了皺眉頭，在前麵的喚作“老三”的小夥子背上悄悄拍了兩下。

野利合站起家來，眼神掃過大堂：“為保各位安然，這店臨時由我領受了，你們可有貳言？”

杜書彥肩上略略一鬆，眼神在掌櫃和那小二身上來迴遊走了幾巡，咬牙道：“冇想到真是個黑店！”

他話音未落，掌櫃已搗頭如蒜：“小人願賠，小人願賠，小人願以二十倍……不！不！三十倍代價補償。”

“既然如此，可否容我回房換衣梳洗，方不失禮數。”

“小人不敢與公子爭功。”

“甚麼貨？公子？這話從何提及？”

“不敢……不會！不會！”

野利合見他一貫畏畏縮縮，隻當是紈絝後輩，並未放在心上，現在抖落出這麼一番話來，倒感覺有點意義。“公子如何曉得安破蘇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