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盟（二）[第1頁/共2頁]

“翠玉，素絹，如何不在裡頭服侍著？”雲墨與這兩個丫環很熟，遠遠便號召道。

此時，隔著碧紗雕窗，素手調絃，歌聲委宛而來，杜書彥便在花架下站著，有滋有味的聽起來。

杜書彥打量著門口那兩個無可何如的親兵，道：“這便是了，當紅的人，芙蕖閣豈有不傾力應對之理。”

柳細奴是這芙蕖閣的頭牌，都城的朱紫都以能請她唱上一曲為榮，這女人的架子天然是大，可對杜書彥卻很有交誼。而杜書彥也以紅顏知己待她，請她觀花唱曲向來都是著人下拜帖恭恭敬敬的請，柳細奴自是未有不該的。以是這回一拒，是勾動了杜公子的少年心性，非要去瞧上一瞧。

那男人淡淡道：“易得無價寶，可貴有情郎，琴中苦衷，如何為外人道矣。”

“彷彿中間亦深諳此道？”杜書彥的目光落在他袍袖半掩之下的雙手，那手指苗條有力，指腹和手掌模糊可見陳年的繭，清楚是一雙武人的手。

還未走近，已見兩名禁軍打扮的兵勇保衛在藤花妝成的柴扉前，站得筆挺，一臉無法翻著白眼，儘量不去打望劈麵樓上那些花枝招展的歌女們。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整齊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通途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裡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蕭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杜書彥笑道：“這話生分了，不過是念著節下，帶了些時鮮果子給柳女人，你且先收著，曲我他日來聽就是。”

“哦，這就成心機了，”白雲城之戰的武將名單如流水般在杜書彥腦海中潺潺而過，“這位大人但是姓高？”

翠玉心機工緻，早聽出杜書彥言語中調侃之意，忙委宛道：“姐姐天然是日夜盼著杜公子來聽曲，何如我們飄零風塵，身不由己，不敢盼公子諒解，隻求莫要壞了公子的雅興，便是姐姐天大的福分了。”

“恰是高批示使高大人。”

杜書彥心知內裡的不是普通人，不便冒然上前，正假裝賞花考慮著刺探的方劑，剛好見柳細奴房中的兩個丫頭挽動手，各提著一隻食盒嬉笑著沿巷子款款而來。

“還未問中間貴姓大名。”

“可惜知音不在花前，”一個降落的聲音笑道。杜書彥回過甚，見一個年紀約二十出頭的俊朗青年，立於花架那頭如有所思的望著風柳閣，他繡帶束髮，披著一件青絲流雲袍子，那高大筆挺的身姿和眉眼間難掩的風華，讓杜書彥不由心生交友之意。

“鄙人蕭遠，字燕然。”

這不測的氣象讓杜書彥頓時沉著了下來，雖說恰是節下，官員出入********是為不忌，但因前朝一貫抑武重文的民風，芙蕖閣這類名義上是風雅，實在出了名的趨炎附勢的處所，幾時又有過武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