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章 花中之花[第1頁/共3頁]

“今兒個暴雨如注，哪來的甚麼月光？”林豈檀不悅道。

“皇上覺著，麵前的帝皇菊較之那玉雕菊花，哪個更美些？”

“皇上起駕――”跟著內侍一聲高喝，一行車馬陣容浩大朝醉亙門駛去。

“是。”林澗之、林伊人依言上前。

“他不愛喝酒，琴彈得很好。”

“朕與你父親常常一起飲茶。”林豈檀看著案上枝葉稀少的帝皇菊，如同自語。

垂垂地，細弱的枝乾變得勁挺，本來乾癟的葉片好似接收了六合靈氣，漸漸收縮開來。啪！一片捲曲的花瓣緩緩伸展，俄然一分為二，掩映在紫色花瓣中的模糊金絲，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奧秘和高貴。

“是。”吳奐聲躬身退下。

“電閃雷鳴，”顧流螢懶懶揉了揉額角，“這帝皇菊著花的動靜也太大了些。”

林伊人還是悄悄飲著茶，幽深清杳，古井不波，彷彿與這茫茫長夜融為一體。

“著花的過程天然是帝皇菊更驚心動魄，可要論美……”林豈檀拿起案上的玉雕菊花，“這玉雕如果與先祖墓中的一樣，便是無價之寶，又豈是一個美字可言說的。”

“不提……不提了。”林豈檀仰首將酒一飲而儘。

諸人凝神屏息，諦視著陶土花盆中細弱伶仃的菊花。半晌後，菊花仍然仍舊，竟冇有涓滴的竄改。

簌簌簌……簌簌簌……如同細風拂過水麪，帝皇菊稀少的葉片在夜明珠的幽芒中竟開端微微顫栗，那紫中帶金的花瓣隨之輕巧起舞，沁民氣脾的香味也愈發濃烈。

“印象中父親毓秀儒雅，性子非常暖和。”林伊人恭敬道。

“皇上。”顧流螢微微一驚，展開美眸。

一眾歌舞姬立即垂手而退，大殿內除了雨聲，再無任何聲氣。

“是。”吳奐聲返身而出，到了門口，彷彿俄然想起甚麼，又倉促走了返來，“皇上，主子記得馮大人曾說過，這花在月色下有流光溢彩之感，莫非大殿擋住了月光，故而帝皇菊纔沒法綻放真容？”

“帝皇菊……”林豈檀看了看殿外，“覃貴妃如果倦怠，無妨先去後殿安息。”

“算不上甚麼大事，歇息兩日也就好了……”

“是，”林豈檀彷彿墮入回想，“昔日幾個皇家兄弟產生爭論，都是你父親從中補救。”

嘩啦啦……滂湃大雨從夜空中傾瀉而下，砸在院中、殿脊，收回震耳欲聾的聲響。林伊人緊攥的拳緩緩鬆開，不動聲色抿了一口茶。

“皇上還是多多保重龍體，這些悲傷舊事，此後不提也罷。”顧流螢安慰道。

“如何，覃貴妃嚇著了？”林豈檀意味深長道。

潔白瑩潤，清光似水，當吳奐聲將八粒夜明珠垂懸於大殿廊柱之上，林豈檀命婢女一一吹熄了殿內燭火。

“也是，”林豈檀端起酒盅，“七歲……這也怨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