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尾聲[第2頁/共4頁]

“嗬…………也是該他還債的時候了…………”話是冷的，冰渣子一樣戳民氣，把春山凍得一個激靈，脊梁骨發寒。本覺得這一日問話就此揭過，誰知他換了麵孔，帶著一顆慈悲心與春山講私事。

景辭手裡撥弄著一隻未完工的硃紅劍穗，輕聲細語地與半夏交心，先是閒談一段餬口瑣事，垂垂就由她往正題上引，“不知是不是有了孩子的原因，這段日子老是喜好回想小時候的事情，想來想去，還是冇長大的時候最歡愉，阿誰時候吵喧華鬨的，大師夥都在…………倒不像現在，也□□靜了些…………”

景辭說：“我不怕…………”

陸焉扶額，無法道：“遇事就隻曉得哭，罷了罷了，留下你來恐怕也是給人當靶子，撐不過半個月就得去閻王爺那報到。跟著吧…………”

“滾――”拿了筆管就砸，春山腦袋上捱了那麼一下，從速灰溜溜跑開。

而他隻剩感喟，“我怕…………”

半夏道：“日子過起來就快了，一眨眼工夫，小主子就成了大人，奴婢呢…………也就老掉牙咯…………”

陸焉仍在躊躇，這一步棋是進是退，是死守是放棄，都是折磨人的謎題，讓人展轉反側日夜難安。

“畢竟是我對不住她，也對不住你…………”

春山彎下腰答話，“稟寄父，太子本月共去了三回，都是在南山行獵。”

門外，陸焉不知站了多久，比及屋內哭聲垂垂停了，他才假裝個平常模樣排闥出去。半夏見了他，還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驚駭，行了禮便逃出去，一句話冇說成。

他親吻她眉心，拍著她的背說：“睡吧，醒來就是山南海北世外桃源。”

春山的話未說完，陸焉嘴角便俄然間盪開了諱莫難測的笑，似感慨似必定，低喃道：“太子生來好戰，恐怕是耐不住了…………恨不能領軍親身殺出關外…………”

景辭道：“當時候你不也該是子孫合座保養天年了？”

景辭道：“偶然候，冇動靜就是好動靜。”

那一夜，無風又無月，提督府俄然間生起火光，景辭在含混間被人帶上馬車，趁著夜色出承安門一起南下，她靠在他懷裡，前路茫茫卻再冇有甚麼比這一刻更安寧，輕聲問：“我們這是去哪兒？”

“胡說！”景辭放下劍穗，用心同她說話，“你還能真的一輩子不嫁人不成？”

疇前守在一處的另有白蘇桂心與忍冬，大師夥自小伴著一塊長大，提及話來也熱熱烈鬨，現在隻剩半夏一個，不幸還丟了一隻手，她本身還是笑笑鬨鬨的性子，看起來彷彿冇變，但景辭內心曉得，大劫大難過後，人生就此翻篇，不要說落空左手的半夏，就是她本身，也已經與昔日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