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暫離[第1頁/共4頁]

陸焉道：“都去,殘元出河套則寇宣府、大同、三關以震畿輔,入河套則寇延綏、寧夏、甘肅、固原以擾關中，皆是西南重鎮，軍衛浩繁、魚龍稠濁,若想理清還需費些光陰。”

他看著她眼角未乾的淚，心機轉了千百個來回。想要湧緊了不罷休，終究也隻能眼睜睜罷休去，歎一聲造化弄人，心灰意懶。

她本來咬著唇掉淚，這一下哭出聲，嗚哭泣咽抽泣，一發不成清算。斷斷續續說：“你曉得甚麼…………春兒俄然冇了，大嫂也走了…………你又要去邊關…………我內心驚駭…………”

大夫人雙手合十，口中叨唸，“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但誰知神佛在那邊，又肯不肯睜眼看看這痛苦人間。

陸焉道：“你放心，她不敢胡說。”

“本年開年不吉，家裡確是多事之秋。”長兄的決定她不好多言，便隻問，“年白叟呢？”

他看著她，眼睛裡透著掙紮與哀痛，話到嘴邊，竟也不知如何開口，他並不是如此躊躇不定之人。隻不過二十年疇昔，即便是一塊安排一隻貓狗都不免有不捨之情，何況是人？但到底，隻需頓一頓，他終是開口道：“走之前…………籽玉的遺言……你曉得的，她始終放不開，她始終恨著…………”

景辭慎重點頭，“曉得了，我都聽你的。”

她便要落下淚來，青柳青柳，她的姓名，彷彿好久未曾被人提起。或許是從簪一朵芙蓉花，鑽進鴛鴦帳那一日期，她是誰，年事多少便都成煙雲。

“少則一月,多則兩月,明日啟程,事情辦完就回。”

東風褪去色彩，山中還是冬。

他有很長一段光陰未曾來過俞姨孃的院子，因她長年吃藥，這屋子便藏著一股藥香，跨過門檻，劈麵而來。

風起了,吹得人鬢邊微微的癢。她的手不自發又爬上他胸膛，撥弄著襟口一粒相思扣,彆彆扭扭不說話。

“尚不明朗，臣不好多說。隻這一條，郡主切不成忘。”

她說了些與此無關的話，“大少爺與大少奶奶自小青梅竹馬，真真叫人戀慕，我記得少爺承諾過大少奶奶，三十五之前毫不納妾，可惜了…………確是怪我…………不不不，是怪妾身，怪奴婢，這都是奴婢罪有應得，實在不必大少爺親身來講，奴婢自會告終。奴婢隻擔憂這孩子…………”彷彿時候由轉回五年前，她還是他的筆墨丫環，日日看著他讀書習字，冷靜守著心中那一點點念想，自顧自的快活著。

“哪有人拿大炮火槍當安排的，不曉得的還當我是夜叉轉世，動不動就要殺人。”

“好，都聽小滿的。”

她搶了他的話頭，剛強且霸道，“那你早去早回，可千萬好好的。”

景辭撇撇嘴說：“聽你說這話，勢需求在西北留上兩三個月，一個月就回？我纔不信你。”這一句話說完，淚便湧出來，冇個由頭，卻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