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驟雨[第2頁/共4頁]

她問：“你是誰呀？”

早衰的中年人“啊啊啊啊”亂叫，誰要問這些？他是要太醫提頭來見，一群廢料，隻會勸他節製節製，當真緊急時半點用處冇有，留著何用？不若殺之。

而他眼裡隻要冷酷，無窮無儘的深淵，是斷送她的宅兆。

毛世龍拍馬跟上，“小人信口胡說，哪比得上廠公大人賢明神武，真知灼見。大人事忙，小的不敢打攪，先辭職，辭職。”說完一步步發展著出門去，陸焉抬手撥一撥青瓷杯蓋，鼻子裡輕哼，“狗東西――”

太後道：“宮裡的事情宮中摒擋，外頭還要靠陸廠臣。”

曹純讓病逝，曹對勁走頓時任，毛仕龍是個隻會點頭哈腰的廢料，京師極權全然攥在陸焉一人手中，永平侯也拜起了佛祖觀音，期望保佑侯府妻小一家安然。現在一雙眼睛都黏在國公府，恨不能明日就將景辭娶進府中，高高供起來當他們永平侯府的丹書鐵券。

她悄悄唱：“楊柳拖煙漠漠，梨花浸月溶溶。吹香院落春還儘，蕉萃立東風。隻道芳時易見，誰知密約難通。芳園繞遍無人問，單獨拾殘紅。”

陸焉恭謹道：“微臣模糊記得，當時是恩親侯將莫道平保舉入宮。”

昔日繁華皆不見，物是人非事事休，留給喻婉容的隻要白綾三尺，毒酒一杯，橫來豎往都是死。

“臣在。”他拱手，上前一步。

陸焉放下茶盞，往桌上略瞟上一眼，不鹹不淡地說：“毛大人留了很多吧。”

他再不與她周旋，你來我往猜忌他嫌煩瑣，麵前一個死人，冇有需求再操心機，他開門見山，“聽聞娘娘呼喚，微臣特來聽旨。”

兩儀殿裡冇人敢上前，一個個跪在地上瑟瑟顫栗，祈求老天憐憫留下這條賤命。唯有陸焉仍然如疇前，向前一步道：“啟稟聖上，莫道平與湘嬪企圖謀逆，已交刑部正法。”

皇命如雷霆，摧枯拉朽。恩親侯、鄭本濤謀逆犯上，誅九族，莫道平淩遲正法，湘嬪自宮中消逝，屍首不知那邊。東西廠錦衣衛並行，三日內殺個潔淨。抄產業日，恩親侯府的哭聲彷彿還盤桓在城西，現在宅內牆角已起蛛網。江南各府搜尋白蓮教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凡家中有白蓮圖，唸白蓮教教義之人十足落獄。浴血返來的提督大人雷厲流行，殺伐果斷更勝以往。

“這事你得捂得緊緊的，一絲風也不能透出去。快刀斬亂麻，該殺的殺該辦的辦，務必潔淨利落，不留後患。兩儀殿近前服侍的人…………你看著辦吧…………”太後是慈悲人，這背麵的腥風血雨，她自不忍說，天然有人摒擋。

春山道：“小的無能，小的隻怕喻貴妃這吵吵嚷嚷的，真說出些甚麼不好聽的，帶累了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