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花落[第3頁/共3頁]
殺人,被殺,爭與不爭,都是宿命。
直到她閉上眼,光陰似沙漏在這一刻停擺。日光疏淡如碎金,落在她染血落紅的六幅裙上,他長長舒一口氣,緩緩走到她身前。
阿姊寥落飄零,身後蒙塵,就如他懷中的趙妙宜普通,淹冇在黨同伐異令人作嘔的爭鬥裡,花著花落,無人知其姓名。
他悄悄的,悄悄的抱著她,如同抱擁著一個滿目瘡痍的疇昔,這一身仇,這滿腔恨,要往那邊去,貳心中有愁腸百轉無人訴。
誰記得人間曾有一個趙妙宜?這平生都是悲歌長歎,乏人問津。
“川資?”她笑,彷彿聞聲一句極好笑的話,接連不竭地笑得心如刀絞,笑得淚如雨下,“我那裡需求甚麼川資?你留著今後給你本身個兒買副好棺材吧。”
趙妙宜與平常分歧,約莫是絕望透頂,反倒甚麼都能接管,或是已放心,或又是哀莫大於心死,她眼中浮泛無光,唯有瞥過他時纔有些微神采,似久彆相逢,亦是恍然驚夢。她喊他的姓名,一字一句,“陸焉——”
她驀地點頭,一步步後退,哭著說:“我不能活了,再也不能了…………”藥力發作,血氣上湧,一張嘴,血從唇角溢位,一滴滴染紅了烏黑的裙,是茫茫雪原中開出一樹紅梅,是傾城絕唱,是她在大家間最後一闕歌。
陸焉看著她忽而復甦忽而瘋顛,彷彿是中了邪,分不清實際與夢境,一時點頭一時退後,過後又捂著臉痛哭,抽泣道:“我不想來見你…………我不能見你…………”
“隻願來世…………隻願來世再不與你相見…………”她悲傷到了頂點,對本身亦鄙夷到了頂點,纖細的手伸向他,終究是寂然,如同她流落無依的命,跌落泥濘。
陸焉略略抬一抬眼角,望他一眼,已瞧得出不滿。
景彥道:“我們跟榮二哥一塊兒長大,雖說我與他有過牴觸,但一碼歸一碼,現現在永平侯府被奸臣讒諂存亡難測,我們莫非不該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