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猶疑[第1頁/共3頁]
如許安好而舒緩的日子,襯著城內血雨腥風,如此高聳又如此平常。
也就是這麼一瞬,平平常常落霞歸雁,悠婉轉揚牧童晚歌,院子裡再粗陋不過的一扇門推開,他一身白衣走來,她驀地明白何為“蓬蓽生輝”,那裡是謙辭,清楚是究竟。
景辭瞥她一眼,將繡了一半的手帕扔到一旁,持續衝著美人屏風發楞。
聽聞他訊息都要後退麵紅,心似擂鼓,唯恐讓人看出一分蛛絲馬跡。
事情一如景辭所料,她一出國公府的門,就有西廠番子到提督府書房報信,陸焉停閉稍頓,閉了閉眼微歎,“到底還是去了…………”
景彥手握成拳,重重感喟,抱恨道:“是甚麼短長人物,竟能如此…………等閒滅人滿門。”
他寵著她愛著她,卻也狠得下心來對她。
景辭與景彥二人一起到了桐花巷口,路上二人商討著將孩子送出城外,到了西郊找上永平侯府留下的討論人,凡事量力而行,奉上三百兩現銀,令他自行留去便可。
話說開來,這幾日思來想去,她心中早已拿定主張,景辭雖生的嬌軟,但向來不是軟弱躊躇之人。自她在地牢承諾榮靖那一聲起,便冇有想過要退,說她不自量力也好,依仗陸焉也罷,這一步邁出去,隻為求一個心安。
陸焉招招手,沉聲喚:“小滿…………”
景彥精力一緊,上前去擋在老嬤嬤身前,噌的一聲拔出刀,就要與麵前設備整齊的西廠番子冒死。
景彥道:“現現在城裡城外錦衣衛日夜搜捕,都在找榮二哥幼弟,你…………”
景彥內心雖嫌她怯懦怕事,但也找不出話來辯駁,隻好閉緊嘴,乾實事。
冇等來景辭,反倒得來景彥上前一步,“你要做甚麼?一人做事一人當,有甚麼衝我來就是了,何必難堪女人家!”
夏末風清雲朗的天,約莫又是誰家大壽,誰家嫁娶,府裡給位夫人蜜斯一併盛裝打扮出門應酬。因著永平侯府出事,景辭纔有個推讓的藉口,一朵花繡上一上午,還是個不倫不類。半夏見了這朵花兒驚驚乍乍,“女人,您要真病了我們就去請太醫來瞧瞧,如何這幾日老是恍恍忽惚走神,繡花也是,這耷拉著花兒葉兒的模樣真跟女人一個模型刻出來。”
猜想最差也不過是被陸焉抓返來,但倘若不試一試,這小小小童便要命喪鬼域,兩相對比,她總要竭力一試,更何況景彥在耳邊一勸再勸,三求四求,隻差跪下來給她叩首求她出山。垂垂陸焉當日警告便成耳旁風,早早散了,她抖擻了小小膽量,繫了披風上馬,也敢近前一戰。
她是做賊心虛又是掩耳盜鈴,心與身都不知該往那邊去。
至於陸焉,至於詔獄地牢中,層層鐵索纏繞間,他炙熱的手與舌在她體內種下甚麼樣的情毒欲蠱,他曾摸索過她裙底那邊隱蔽,或是曾在她柔嫩豐盈的胸乳上留下多少齒印,竟是連想也不敢想,沾也不敢沾,她徹完整底的怕了,這平生嬌縱率性從未如此驚駭過誰,唯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