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煎熬[第2頁/共4頁]

春山護著臉麵，憋著笑，“半夏姑奶奶要本身個兒找我們提督大人去？前頭直走，左拐第一間，報備了門房徑直往裡就成。”

永安宮有個大風雅方院落，院子裡春日繁華的花草已落儘，到這個時節未能續上，隻餘下一片蕭蕭瑟瑟殘落殘景。後院連著新完工的體和殿，再有東西耳房各兩間，獨立成了個四方四正的二進院子，遠是遠了些，但勝在清淨。

景辭並不想與她膠葛，因此平心靜氣，“姐姐這話錯了，祖母來信叫我來看看姐姐的病如何了，若缺了甚麼，固然找府裡拿，若不缺，還請姐姐埋頭養病纔好。”

她一步不讓，景辭便也懶得與她兜圈子，乾脆揚眉輕笑，挑瞭然說話，“姐姐抱病與我何乾？若真提及啦，三姐姐與太子暗通款曲，這事若真傳到大伯耳朵裡，恐怕下藥的人便不是我了。反正三姐姐姊妹多，等真有那麼一日，再尋一個年青仙顏的送進宮過來，也不是難事。”

角落裡一株榆錢樹，鬱鬱蔥蔥已高過屋頂，白蘇感慨，“好些日子冇見過榆錢兒了，宮裡倒不大愛種這樹。”

馨嬪頂著一張慘白病態的臉，眼神鋒利有光，緊緊盯住景辭，開口道：“現現在你是對勁了？瞧見我一副落魄模樣，可還算痛快？”

白蘇道：“年景不好的時候，貧民家多數吃榆錢飯。九成榆錢兒配上一成玉米麪，上屜鍋隔水蒸，底下熱水咕嘟咕嘟冒泡兒就就算熟。一揭鍋蓋，那叫一個香，想想都要流哈喇子。奴婢家裡，老媽媽最會做吃食，切得細細碎碎的翠綠，再泡上隔年的老醃湯，一併拌在榆錢飯裡，再好吃不過了，一日吃上一頓，充足飽肚。”

景辭這輩子從何嘗過如此甜酸相濟，苦樂摻半的日子。食不知味，睡不安寢，一睜眼恨得牙癢癢，一翻身又甜得傻笑。愛也是他，恨也是他，歡樂哀傷都在他一雙精雕細琢的手裡。

清楚他捏住她的命脈，可她恰好恨的不是他的掌控，而是他俄然地毫無前兆地罷休，令她不知所措，在羽翼下餬口的久了，竟然隻剩下哭。

半夏出了氣，一起悄悄鬆鬆回到碧溪閣，進了門卻冇聞聲人聲，找桂心探聽才曉得，府裡頭送了信來，傳聞馨嬪娘娘久病不愈，讓郡主去瞧瞧，也好讓老夫人放心。目睹府裡將老夫人都擺出來，清楚是壓著她去，便叫白蘇服侍著洗臉梳頭，換過衣衫往永安宮去了。

馨嬪調侃道：“誰不知你心中所想，何必到我跟前來裝模作樣。我原擔憂著，今後真變了天，你冇個依托，終是不幸。才吃力了心機為你牽線搭橋，誰知你不但不承情，還要夥同彆人讒諂於我！現在我連走出門去的本事的都冇有，府裡若曉得下藥的人是你，你覺得你能脫得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