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休養[第3頁/共4頁]
“你要如何不認?去京兆尹門前伐鼓鳴冤,還是去鐘樓大喊,定國公府六女人冇死在太和殿,而是讓蒙前人糟蹋完了帶回草原…………”話到此處,悲從中來,打也打了,罵也有力,心頭一陣陣絞痛,眩暈中跌坐在太師椅上,仰天長歎,“你能如何?人已經冇了,難不成還要賠上全部國公府?”
“為何?”
待到景彥隨天子儀仗回城,國公府裝點承平的日子纔算到了頭。清風居方纔鋪好的瓦礫,又讓父子倆撲滅的火炮衝出了屋頂。不管身邊人說甚麼,反幾次複說過多少回,景彥一個字也不信,他隻信他本身,信景辭尚在人間。但二老爺顧慮重重,有一千一萬個不得不,要捐軀要奉獻,要將親生後代割肉喂鷹。
他的決定是,“不返來,就不返來――”
“那但是件難事。”
雙手回抱他後背,景辭下頜磕在他肩窩,巴掌大的臉暴露半個,正巧趕上窗外皎皎明月爬上樹梢窺測。她笑著,眼淚是磨難過後的裝點,是一顆顆轉眼消逝的珍珠,她說:“我承諾你,從今今後哪也不去,隻跟著你,伴著你。我如果扯謊,就讓我一口氣吃成個大瘦子,路都走不動,一出門三四個細弱婆子扛著,才氣挪得動步子,進人家家門要先拆門板,不然橫著豎著都擠不出來。”
但是等生殺予奪真正握在手中,得來也不過是無趣無聊、空虛寥寂,但他垂垂明白父母兄弟因何而死,百姓拂曉緣何而苦,非因生命天子或是昏聵君王,非因大水大旱或是朝內碩鼠,向來這天下不被一人擺佈,如同潮汐起落,日夜更迭,是命又是定。他隻想在日落之前,血染的霞光之下,找到他不能落空的珍寶。
“你敢!你敢出這個門,便永久不要再返來!”
第八十九章療養
景辭餓得久了,五臟六腑都傷得短長,隻喝上半碗熱粥便腹痛乾嘔,幸虧有了米粥墊底,能進上一碗湯藥,順順鐺鐺熬過逃脫昇天的第一夜。
到這一刻,她成為堅不成摧的堡壘,而他是亟待安撫的少年,人生向來冇有牢固腳本,角色的轉換因相互相愛相依,而非世人傳說你竄改太快。
他微微皺眉,於她床邊落座,低歎道:“小滿刻苦了,都是――”
月上中天,夜如舊夢。景辭睡得並不平穩,夢中總有異獸血口大開,要吃她腑臟,撕她咽喉,逼得她拖著殘破又有力的身材做最後的奔逃,但危急時候總有一雙暖和的手揮開夢靨、揉碎惡獸,環繞她瑟瑟難安的身軀,握緊一雙等候安慰的手,“小滿,小滿――”他嘶啞而和順的聲線就在耳邊,縈繚繞繞是訴不完的相思,道不儘的垂憐。他守著她,夢裡夢外,月初月落,捨不得再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