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對峙[第1頁/共4頁]

“胡說八道甚麼！乾坤朗朗的你還能見了鬼中了邪不成？”她氣惱之極，一恨情勢突變，二恨這老東西笨拙，口冇遮攔，不先嗬叱住了，還不知要抖落出甚麼話來。還要怪本身不謹慎，當時兵荒馬亂無人可用，才教唆這笨拙東西去辦，惹得如此後患無窮，“來人哪，將她帶下去，找個和尚羽士也給她招魂壓驚！免得她在這兒滿嘴胡話驚了朱紫！”

孫氏內心一團亂麻，對付二人幾句，便讓人帶上瘋瘋顛癲的袁嬤嬤往靈堂去，倒要看一看俄然現身的是何方崇高。

孫氏顫顫巍巍，抖抖瑟瑟，指著景辭的手抓不穩輕飄飄一張絲帕，風捧著素白的絲綢卻終究冇法禁止它落地。孫氏啞著嗓子問：“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正逢她錯愕無措自亂陣腳之時，老夫人跟前兒的大丫環梅仙兒前來遞話，因說老夫人曉得有朱紫登門，要將人請去頤壽堂說話，叮嚀孫氏也一併來。

袁嬤嬤不是甚麼麵子人，出了名的刻薄又出了名的怯懦，一進門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麵喊一麵拜，“夫人哪…………老奴是真撞見了，一模一樣…………必然是郡主娘娘冤魂不散要返來索命啊…………夫人，夫人您可得救救老奴，老奴不想死…………”

孫氏真想說可不是可不是，真該綁了此人送去衙門裡辯白，但看老夫人寒霜似的麵色，話不敢出口，隻冷靜點頭。

這廂，不管景瑜如何勸諫，景辭偏就是蠻牛普通剛強，一個字也聽不出來，“是她見了我要藏要躲，我無愧六合，應有何懼？”緊急關頭竟又鬨起了讀書人的陳腐樸重，直管站在棺槨前，挺直了背脊，半分不讓。

“不過…………女人如何會在此時到青岩靈堂前膜拜？”老夫人不疾不徐，兀自說著，並不需景辭答話，“聽前頭回話說，未去的來賓都聞聲嚷嚷了？這倒是不當，真傳了出去，於名聲無益。”

待孫氏一來，先就與已然脫胎換骨的景辭麵劈麵想衝，孫氏驚得後退，好歹讓丫環扶住了穩穩站在朱漆廊柱前，捏動手帕的右手直指景辭，“你你你――”個老半天，半個字說不出口。親見比耳聞多出十倍百倍震驚，她東風對勁之時怎能設想，一個早已經該被野狗啃得骨頭都不剩的人，現在會活生生站在她麵前，冷著一張臉如厲鬼普通等著她自投坎阱。

她隻感覺冷，莫明的被一股寒氣侵襲四周，明燈高照的頤壽堂反倒成了深不見底的雪窟，不知幾時是頭，也不知幾時崩塌。靠近的人在腦筋裡走馬燈似的繞上一圈，能勾起思唸的多數已去了天國，餘下的隻要陸焉，唯有他，隻單單默唸他姓名，都已覺美滿。忽而又發覺出本身的卑鄙，不過是依仗他的庇護纔敢如此猖獗地率性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