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喪父[第3頁/共3頁]
景辭這幾日聽的最多的便是“夫人”二字,陸焉這廝冇羞冇臊,茹月樓裡鎖著個明媒正娶的,正房裡還擺個冒名頂替的西貝貨,命令凡是這屋子裡能說話的都得稱她一聲“夫人”,全因他聽著暢懷。
陸焉的耐煩極好,一下接一下撫摩著她生硬的後背,聲音柔緩似一支安眠曲,儘最大儘力讓她放心,“彆怕,總歸是要看的,看過了,解了心結,今後才氣悄悄鬆鬆地過。”
轉眼入夏,陸焉將景辭照顧得極好,幾近事事親力親為,她月份還小,本身到不如何在乎,屋子裡待得發慌了一樣去院裡閒逛,一會餵魚一會逗貓,連鞦韆都鬨著要上,半夏急得隻差給她跪下叩首。不過陸焉看在眼裡,感覺如此也好,她從大悲大苦裡抽身,是該跟著性子度日。
“乖,我在這守著你,甚麼都不必怕。”
“你五姐本日拿著這個上門來,裡頭一萬八千兩銀票是你去國公府當日,你爹托她轉交到你手上。至於其他…………唉…………都是她本日清算,她…………明日便要出發南下,再難回京。小滿彆怕,我陪著你。”
陸焉長歎一聲,並不再勸。景辭靠在他肩上,腦中一片空缺,她乃至想不起父親的樣貌,卻能回想父親從未變動的峻厲,低聲斥責她,這個不可阿誰不準,但她冇一樣聽話,聽完了訓轉過身還是,老是將父親氣得跳腳,他點頭捋須,罵她是不孝女。
景辭皺著眉將荷包翻來覆去地看,撇撇嘴說:“你們大人甚麼身份呢,難不成還真掛個鴛鴦戲水在腰上?讓人見了成何體統。這水鴨子好,有個野趣,又適意,再好不過。”
陸焉起紫砂杯,與他共飲,“不求名利,但為天下百姓。”
景彥說:“好。”
約莫是傍晚夕照,陸焉本日回得早,進門時景辭剛收針,正與半夏說著要塞甚麼香料出來,他便排闥出去,手裡還端著一隻墨黑的木匣,麵上一片冷凝。幾個丫環慣會看神采,不必主子發聲便都自發退下,留陸焉立在一旁,垂眼看著春榻上安靜安然的景辭,她捏著剛做好的荷包同他誇耀,但是他眼中不自發地便透露幾分憐憫,令她的笑也僵在唇邊,沉默好久也不知該從那邊開口。
她從羊角辮換成牡丹髻,從粉圓敬愛長成亭亭玉立,彷彿在十六卷畫裡目睹一朵花的盛開,也讀完一名嚴父深藏心底的感情。或許在父親心中,除卻浩大一個國公府,也曾經深深愛過如許一個費事精。
“求你了鳳卿,我甘願甚麼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