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歸家[第1頁/共4頁]

她眯起眼，笑一笑，同先前車內阿誰魂不守舍的景辭全然分歧，又是另一張麵孔，憶起來，一旦踏進國公府的門，她便又得做回六女人，哪管你願不肯意。

內堂厚厚的擋風簾子抬起來，目睹個身材窈窕的丫環上前去返話，輕聲細語的似讀書人家教養出來的蜜斯，“老夫人，六女人返來了。”

景辭實在憋不住，眼瞧著他那狼狽模樣，笑得雙肩顫栗，聲音顫抖，好半天緩下來，從大丫環元宵手上接過茶盞來，送到他跟前，“三少爺消消氣，先喝口茶再接著哭。元宵，給你們爺拿快巾子來，我這帕子小，可不敷他哭的。”

轉而又想起昨日大夫人勸她，“疇昔的事便不該再計算，你且為著四少爺同九女人的出息，也不該獲咎了她。現在有太後，將來另有太子。你好好想想吧。”

“審那宮女時我病得起不來床，並不在場。隻聽丫環們說了個大抵，彷彿是年後就要下旨，責令齊王殿下西行就藩。不過喻貴妃素有聖寵，除夕宴上說不定還能見上一麵，若鬨得僵了，三姐姐怕是也不好做。”不必錦上添花也少去雪中送炭，喻貴妃的事情不沾為妙，免得獲咎了皇後，得不償失。

景辭便辭過長輩，入得清風居，父親的性子半點冇改，竟日裡不是作畫習字便是操琴下棋，一派風騷文士的做派。見了女兒，也仍然是三句話，身子可好？讀書可勤奮？可曾出錯？本日多一件，臨走叮囑她，“去瞧瞧你弟弟，叫他好自為之，如有再犯，必然打斷他的腿，看他還能如何肇事！”

話頭子順順鐺鐺扔給劈麵的二夫人，隻看她接是不接，說到底在這深宅大院磋磨了這麼些年事，早不是當年，順勢扯出個笑容來，“這孩子不常在家，我這內心也馳念得緊，綴錦軒早早清算安妥，原留在院子裡服侍的人未幾，妾身先從本身身邊挑出幾個聰明的在綴錦軒聽差。”

竹仙捧上來個灑金的冊子，景辭翻開來，頭一頁就是給東廠提督曹純讓，天然另有給陸焉的，她略掃一眼，笑著說：“曹公公諸事煩多，現在不常在宮裡待著，倒是陸大人，這半個月去慈寧宮存候，倒有五六回趕上他。”

過了金吾街，劈麵來的是定國宮府門前那兩隻凶煞煞的石獅子，車駕繞上一圈，並不從正門入。小西門丫環婆子已早早站滿了，皆是嶄新衣裳，光鮮髮髻，至心冒充臨時非論，起碼一個個瞧疇昔，都是喜氣洋洋模樣，迎著她下車換轎，齊聲施禮道：“奴婢恭迎六女人回府。”

老夫人作勢也來細心瞧她，“老邁媳婦兒說的不錯，可真有幾分像，這但是天大的福分。”

景辭低一低頭，一副羞赧模樣，“大伯孃如此誇人，景辭可不敢認。”

老夫人想曉得的都有了答案，剛纔點頭，叮嚀道：“老邁媳婦兒把禮單再改改，後日再拿來與我瞧瞧。”再看景辭，“原想留你在頤壽堂用飯，不過趁著時候尚早，你還是去瞧瞧青岩吧，這孩子前幾日捱了打，可貴待在家裡養傷。”拍拍她的手，笑道，“你們姐弟豪情好，你且去勸勸他，萬不成在如此莽撞。你祖父不在府裡，你記取先去清風居見過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