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為什麼[第2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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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已經很老了，臉上堆積著光陰留下的滄桑皺紋，稍有神采，彷彿都能抖落出灰塵。此時正拿著塊濕布，輕柔地替他擦拭著臉上汙跡。

不知是不是因為都不招人待見，同病相憐的啟事，這老秦頭對莫非倒是極好。營裡的兵士大多都是當陽城後輩，那個不知那莫書呆和莫氏宗家那層隱蔽乾係，那裡還敢交友靠近。冷眼旁觀，不動手欺負就已經算是善行了。隻要這孑然一身，活了明天不知另有冇有明天的老秦頭渾不在乎，常常偷偷給他留些好菜，天冷了替他加床被子，就連衣物破壞了，也是老頭親手縫補綴補。

日落西沉，大地再一次覆蓋在暗中當中，喧嘩的營地也規複安靜。

身材生硬的高俊奇，好似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滿身被盜汗浸濕。

無法之下，隻要抬高了嗓音，淒楚地嘶吼道：“好弟弟，刀下留人，表哥今後再也不敢了。”

但是，再悠遠的間隔，隻要走下去，畢竟會有達到的那一刻。因而，還是來到了身前，手中樸刀緩緩抬起，架在了一臉笑容的白叟頸間。

莫非卻冇有笑，因為手裡正提著刀。

他暗下決計，如果冇有必殺的掌控，今後決計不會再去招惹這個被惡魔附體的表弟。

都是些烏合之眾罷了，帶頭大哥躺在地上，帶頭二哥停了手，世人天然也就紛繁止住行動。

北風哭泣驟起，如泣如訴。

隻要角落裡的夥伕營還是像平常一樣陰暗，隻要零散火光。明顯，飯誰都要吃，可一撂下飯碗，這些夥伕們的安危，就冇人再去體貼過問了。

“莫書呆，你死光臨頭，另故意機笑？”小瘦子強裝平靜，聲音裡的一絲顫抖卻出售了他。

莫非狠狠吐出一口血水，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話語中卻還是帶著笑意：“我是笑你們傻。高俊奇要殺我，是我莫家的家務事。你們又是為了甚麼？為了彆人的家務事，擔上滅族之罪，真的值嗎？”

聽到有腳步聲，他抬眼望去，瞥見一個一樣廋弱的身影，提刀而來。

老秦頭拿回空碗，歎了口氣，佝著背，拖著一條瘸腿，回身緩緩分開。

今晚是老秦頭守夜，他正脫了靴子放在火上烤著。半夜的冷風吼怒而過，讓他羊皮裘下的身材縮成一團，更顯纖細。

兩人的行軍床不過隔了兩三丈遠，報酬倒是一天一地。

可那如同深淵惡鬼般的莫非卻並冇有停下腳步，乃至連看都冇有看他一眼，就如許緩緩超出他的床邊。刀撩布簾，徑直出了帳篷。

吃了一次大虧，今晚營地裡守夜巡查的小隊較著多了起來。麋集的火把將黑夜照亮，如同白天。

暗淡的火光映照下，兩三丈外，阿誰一樣身受重傷的莫非，幫手提樸刀，徐行向他走來。麵無神采，如同夢遊，眸子中卻有逼真的寒光映照出來。毫無疑問，那是真正動了殺心之人纔會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