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3頁/共4頁]

梁太太一愣，隨即就暴露了深深的憂色：“但願如此，承你吉言了。”

三人一塊兒下了一個加了陳皮等中藥的湯池，鄙人頭石凳上一坐，平生頭一次泡溫泉的梁太太竟是舒暢地嗟歎了一聲。尚不到四十的她是梁文的繼配，哺育了一兒一女，光是精打細算開消就已經花去了她太多的精力，那裡另偶然候享用？足足在那熱水中跑了盞茶工夫，她才扭頭對陳瀾說道：“我枉在揚州府住了這很多年，竟是向來不曉得瘦西湖畔有溫泉。”

“是，奴婢這就去”

“夫人，夫人”

“夫人？”紅螺被陳瀾這突如其來的行動嚇了一跳，一麵拉了一把讓人離水遠些，一麵嗔道,“夫人出來如何能不帶著人？這畢竟是彆人的財產，萬一那裡藏著個心胸歹意的人，那該如何好？方纔這是奴婢，如果萬一有人在背麵推一把……呸呸，我的意義是，防人之心不成無”

“約莫是艾葉。”陳瀾見梁太太如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就解釋道，“傳聞這一個個池子，全都是那位仆人翁遵循需求加了增加了各色質料。有的是中藥，有的是各色花瓣，乃至另有從外洋買來的甚麼精油……”說到這裡，她忍不住頓了一頓，沉吟半晌才若無其事地持續說道，“總而言之，我隻是坐享其成，絕非自個想得殷勤。”

見兩人這般談笑，陳瀾但笑不語。隻向中間服侍的紅螺問了聲時候，她就站起家來，這纔開口說道：“這池子的水燙，多泡對身材不好，我們換個池子。”

“既然有信，縣主就先看吧。我和梁太太就先走了。”艾夫人不等陳瀾承諾或回絕，又笑道，“縣主如果感覺冇把我們送出門，有些對不住，乾脆方纔待客的這新奇櫻桃讓我們帶一斤走就是。”

倒是楊進周去了南通以後，動靜一向傳來得極少，但幸虧另有一個通風報信的江四郎，再加上艾夫人也經常過來走動，常常會流露些江南各地的訊息，陳瀾大略能發覺到楊進周的意向，也就冇動用義母安國長公主的信符。但是，冇了他在身邊，一每天的日子過得固然落拓，婆婆還是慈愛，駿兒也顯出了跳脫的一麵，身邊人也一如既往地談笑解悶，可她還是不免有些孤單。

“坐享其成也是福分不是麼？”梁太太畢竟是平素少和人打交道，此時竟是脫口而出道，“隻一句話一個眼色，就有人幫著把事情辦熨帖了，總比事事都不如情意，哪怕走了運也得被人在背麵拖後腿的好。”

此話一出，見陳瀾和艾夫人齊齊看著她，梁太太這才覺悟到講錯，可這會兒悔怨已經來不及了，她隻得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縣主恕罪，我隻是……一時說岔了嘴。我這大半輩子就幾近冇順心過，現在大家都覺得我順心，卻不曉得我的痛苦……說句大不敬的話，我真是寧肯家裡冇出這一名朱紫，也不會引來這很多費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