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第1頁/共4頁]

他的睫毛上沾滿了淚，悄無聲氣。

我坐了約半個時候，才放開他的腿。我從竹囊裡取出一件衣服，用匕首刨開，給他的兩條腿上包裹好。現在冇有了馬……上官個兒高，我背不動他，若扶著他，也底子邁不開步……但若在山穀滯留，若甲士們再來，豈不是坐以待斃。

我想了想，又悄悄說：“東方先生……前些日子圍城的時候，多謝你脫手救我。隔了老遠，我又那般狼狽，你如何就認出了是我呢？”

霜風洗過山頭玉輪，藍羽軍的主營帳就設在山頂之上。山下有老兵吹起了陶鄖，聲似哭泣。

頭髮倒是有韌性。我把上官縛在“舟”上。且髮絲滑，就不會勒疼了他。

“家師除了天文，地理，兵法，就是教醫道了。我這點不如上官。”

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有一顆敞亮的星星，從東方升起。

我一慌，阿宙從未問過我的故鄉，上官也老是幫我躲避，恰好這個玄鵬先生問起來了。

東方先生貌似嚴格，但現在他略一抿嘴，臉頰邊笑渦乍現，比統統的畫中人都要都雅。

他的腿在痙攣，牙齒顫抖，但對我卻冇有反應。

他似冇有反應，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路上。夜色黑極了。

猙獰的麵具後，是一張無瑕的俊臉。多一筆太多，少一筆太少。

都一天了，上官還在昏睡。我翻開簾子，昂首看天空，歎道：“星星都不見了。”

我撲到他寬廣的肩膀上，淚水才滾下來：“東方先生，是你！我快走不動了……你快救救我家先生吧。”

他眼神腐敗，彷彿冇有聞聲。我等了一會兒，他才問：“白馬少年，現在那邊？你不是跟著上官的，又如安在他的頓時？”

我將上官和我的外套，用撕碎的布條，紮成了一條舟的形狀。在內裡堆了一些山間的植物，又鋪上了兩層割來的蘆葦草。才把上官拖到了那條“草船”上。

我深思了半天，瞥到了對岸上的蘆葦草，內心一亮堂。

“東方先生，我家先生的腿真冇事情嗎？”我蹲在東方的身邊問。

他們又返來了？我四顧，毫無躲藏處，一邊是河水，一邊是山壁。

我悄悄說：“上官先生說他最推許先生你，你甚麼都比他強。”

他望了下天涯的那顆星，緩緩道：“戰事莫測，我也展轉不寐。先跟我回藍軍大營吧。”

光了腳要輕易些，我眼睛隻盯著東邊的那顆星，本身的喘氣越來越大，另有上官的呼吸。

步兵以後，是一匹匹的戰馬，馬掌激起的灰塵，撲到我的鼻孔裡，我忍不住打噴嚏，忙捂住嘴。漫山遍野，從靠近玉輪的山丘的頂線，到山崖中間古棧道上，再到我們肩上的山路，全數是人，馬，另有輜重與假裝過了的戰車。我就像個井底之蛙，坐觀天兵天將。